蘇淩一看是郭白衣,心中頓時一動,暗想,自己正如墜雲霧之中呢,他來的可正是時候,那就問問他,看他如何說。
想到這裡,蘇淩朝著郭白衣走去,嘿嘿笑道“老郭,我正準備召喚神龍呢,可巧,你就粗現了!”
郭白衣瞥了他一眼,淡笑道“是不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啊?”
蘇淩一驚,使勁點頭道“霧草,行啊,你真是半仙之體啊,能掐會算的,你怎麼知道的,我對大哥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不等蘇淩說完,郭白衣一擺手道“打住!打住!彆扯這些沒用的,有事說事”
“額”蘇淩這才撓了撓頭,神情變得鄭重起來道“老郭啊,我覺得那個什麼丁士楨這玩意兒,似乎不太對啊”
“哦?哪裡不對了你還沒見過他,這話是從何說起呢?”郭白衣不動聲色道。
“這個嘛你也知道哈,我剛才先去見了阿祈,要按照他說的,戶部沒一塊好餅,隻要是戶部的人,隨便拉出來一個,直接砍了,都不帶錯的,那丁士楨更是他們的頭兒,自然是萬惡之首嘍”
郭白衣點了點頭道“對啊,所以,主公才讓你去龍台,拿了他治罪啊”
蘇淩一擺手,一臉疑惑道“關鍵是,等我見了楊恕祖,你猜那貨怎麼說他說那丁士楨是天下一等一的清官好官,而且,這還不是他瞎扯的,百姓有口皆碑,天子親賜匾額,清廉可欽要真這樣,這丁士楨可就真是大大的好人了,自然就殺不得的”
蘇淩越說,越覺得糊塗,抬頭看向郭白衣道“這兩個人,對丁士楨的評價完全相反老郭啊,我是實在搞不懂,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啊”
蘇淩又似想到什麼,又道“對了,不僅是丞相,還有你老郭,當初丁士楨籌措龍台災情的賑災款時,蕭丞相親自為他站台,這事你們怎麼不跟我說呢?還有,天子些那清廉可欽四個字,定然要昭告天下的,你跟丞相也應該都知道吧,這事兒,你倆怎麼都不提呢?”
蘇淩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點了點頭,並不否認道“實不相瞞,這些事情呢,其實我跟主公都知道”
“都知道,你們不告訴我糊弄傻小子啊?”蘇淩聞言,朝郭白衣一瞪眼,嘟嘟囔囔道。
郭白衣哈哈笑道“彆生氣其實這是我跟主公刻意不跟你說的,畢竟這些事情說的太多,會影響你對丁士楨這個人的判斷,從而做出錯誤的決定,主公認為依你的聰明才智,隻要想知道,自然能知道的”
蘇淩一甩手道“甭跟我戴高帽”
郭白衣又解釋道“這可不是給你戴高帽啊,蘇淩啊,這是顯而易見的啊,你想,隻要你著手去查那丁士楨,自然要去見他,他的府宅你定是要去的吧,所以自然就會看到天子提的那四個字,跟丁士楨交談的時候,他知道你是主公的將兵長史,自然也會將主公當年幫他的事情,有意無意的透露給你,對不對所以,這些事情,說不說都一樣,你遲早都會知道的”
蘇淩琢磨了琢磨郭白衣的話,覺得卻是是這個理,方白了他一眼,又道“那這篇揭過去我問你,這丁士楨是真貪還是假貪,是好官還是贓官?”
郭白衣聞言,搖頭淡笑道“是好是壞,是貪是廉,主公說了不算,我說了不算,阿祈和楊恕祖說了也不算要是這個人真的有定論,主公何必要派你去查呢隻有你查到的真正的東西,才是最後,你該相信的真相,不是麼?”
“額”蘇淩一怔,暗忖郭白衣這話雖然像是在打太極,但是,卻是也是這麼個理,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壓低聲音,嘿嘿笑道“那你就不能跟我透露一點”
郭白衣笑著搖頭,卻不說話。
“霧草,彆那麼絕情嘛一點點”蘇淩用兩根指頭輕輕的比了一個極小的縫隙道。
郭白衣依舊無動於衷,再次搖了搖頭。
“行!郭白衣,你這樣搞是不是!以後地黃丸收錢,一顆一百金!拜拜!”
蘇淩見郭白衣是真沒指望了,轉頭就走,剛走了兩步,他忽的停下,轉身又深深的看了郭白衣一眼,似有所指道“既然你不肯透露關於丁士楨的事情那我也不問了,隻問你最後一件事”
郭白衣這才點點頭道“講!”
“這次,不會再坑我了吧老郭,你明白的,陰陽教這事兒吧,說白了”蘇淩說到這裡,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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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儘於此,想必郭白衣能明白他的意思。
郭白衣聞言一笑道“蘇淩,這次可是你真的多慮了,陰陽教的事情太大,也太急,主公沒辦法,隻得那樣做現在這個丁士楨的分量,是不能跟那個蒙肇比的這件事,用不著坑你”
蘇淩半信半疑道“行吧但願如此那我閃人了,反正問你什麼都白搭”
蘇淩再次轉身,走了幾步,郭白衣卻忽的在他身後道“蘇淩啊,雖然很多事情,我不能向你言明,怕影響了你的判斷,但是你要記住,此去龍台,看到的和聽到的不一定真,當然,也不一定就是假的一切,都需要你用心去找你需要的真相我跟主公,在渤海城下,等你回來!”
蘇淩身形一震,並未回頭,背對著郭白衣豎起兩根指頭,搖了搖,表示收到。
蕭元徹大營的某處,一個人影顫巍巍地出現在一片幽暗而無人的角落,站在那裡許久,方緩緩的從腰間掏出了一張字條。
借著幽幽冷月,字條上有一行小字,上麵寫道,蘇淩明日動身,親赴龍台,請早些應對,以防變化!
這個人影借著月色看了兩眼,然後輕輕的揮動了一下手中所持的東西,片刻之後,一隻信鴿落在他的腳邊,他將那字條綁在信鴿的腿上,那信鴿便振翅飛起,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這個人做完這些,又等了一會兒,似乎習慣性的又揮了揮手中的東西,這才顫巍巍的朝黑暗中走去,漸漸的消失不見。
蘇淩返回自己的營帳時,眾人都已經等的十分焦急了,張芷月見蘇淩回來,頭一個過去迎他。
蘇淩見眾人都沒走,之前的宴席都還未曾撤下,想來是大家都在等他,索性和張芷月一起走到宴席旁,挨著坐了下去。
“蘇哥哥,怎麼去了這麼久蕭丞相見你,可有什麼大事麼?”張芷月問道。
林不浪也十分關切道“是啊,公子去了許久,我們都很著急呢,想著公子再不回來,不浪就去偷偷看看”
蘇淩聞言,一擺手,忽的寵溺的刮了一下張芷月的瑤鼻,張芷月猝不及防,騰地一下,俏臉緋紅。
眾人見狀,好一陣起哄。
蘇淩這才一擺手,開口道“好啦咱們說正事,這次丞相見我,沒什麼大事,不但沒有什麼大事,還有好事呢”
張芷月聞言,忙問道“好事?什麼好事啊”
蘇淩刻意的做出一副開心的模樣道“這好事呢,就是丞相放我十五天假,讓我回京都龍台,看看不好堂的生意,然後直接到渤海城與大軍彙合”
“啊?放假?”眾人聞言,驚喜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倒是有很多。
張芷月不解道“蘇哥哥大軍馬上要啟程了,丞相怎麼想起這個時候給蘇哥哥放假了呢?”
“對啊,蘇淩你不會瞎說吧!”溫芳華也是一臉狐疑地問道。
“哪有瞎說”蘇淩一臉正色地擺擺手道。
他又十分自然的握住張芷月的手,柔聲道“芷月其實呢,現在雖然大軍就要啟程了,但是沿途之上,應該不會打什麼打仗的,沈濟舟把可用之兵都調集到渤海望海城周圍了,擺了架勢要在渤海城決戰的,所以這才有了空閒的時間”
眾人聞言,連連點頭。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是我主動向丞相開口求得這十五天的假期的”蘇淩繼續編瞎話道。
他不想說明去龍台做什麼,就是怕張芷月擔心。所以才說的這麼輕鬆。
“哦,原來是這樣,那蘇哥哥你要回去麼?”張芷月問道。
“當然要回去了,離開龍台都一年多了,真想念那裡啊!”蘇淩感慨道。
他又看向眾人,興衝衝道“不僅我要回去,丞相還恩準了,大家都一起回去!”
“我們?也能回去?!”林不浪和溫芳華驚喜地喊道。
“當然啦!芷月,你沒去過龍台吧,那裡可是太繁華了,整個大晉最繁華的所在,有無數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你想到的,想不到的,那裡可都有呢!到時候,我好好帶你還有大家一起去玩玩”蘇淩一副興高采烈的神色。
聞聽蘇淩此言,大家更是歡呼雀躍起來,那周幺雖然沒有歡呼,但是卻也看得出,他也是十分高興的,眼中閃著激動的神色。
這輩子他也沒有去過龍台,那是大晉的京都啊,是每個人都夢想要去的地方。
就在大家都歡呼雀躍的時候,蘇淩卻看到張芷月不知為何,緩緩的低下了頭,似乎並不像他們那般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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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月,你怎麼了似乎並不高興啊”蘇淩關切地問道。
“不沒有”張芷月咬了咬櫻唇,這才鼓足勇氣道“蘇哥哥芷月,不想去龍台”
“不想去龍台?”蘇淩頗有些意外道。
眾人聞言,也看向張芷月疑惑不解道。
“芷月,龍台很好的,你不想去好好玩玩,吃些美食麼?還有,你不好奇蘇哥哥的不好堂醫館長什麼樣子?另外,跟我一起去飛蛇穀,你見過的杜恒,就在不好堂,他要是見到你,也肯定很開心的”蘇淩疑惑得聞道。
“我”
張芷月欲言又止,半晌,方幽幽道“芷月想去蘇哥哥去過的每一個地方,就算那裡什麼都沒有,但隻要是蘇哥哥去過的地方,芷月就會覺得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