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嶙峋山丘的地下五百米處。
一座古樸的地宮大殿內,以蜀山七聖中,草穀、玉書、淩波為首,總計不到一百名弟子,都在各自調息療傷。
其中擅長醫術,更被稱作蜀山醫聖的草穀,則是在煉製可以治愈傷勢的丹藥。
而看著其那一頭原本披散著長度達到腰間的柔順黑發中,已經夾雜著幾縷明顯的白絲,淩波不由有些擔心,可是就以現況來說,她能做的隻有安撫好殿內僅剩的這些蜀山弟子。
隨即淩波看向正在擺弄傳音令牌的玉書,對方那一雙狹長的狐狸眼中,再無往日的精明和穩重,神色略顯急躁,直至注意到淩波的視線,他才放下令牌,深吸了口氣後,搖搖頭說道。
“可以確認在蜀山地域被布置了乾擾這磁力信號的陣法,亦或是一些特殊寶物還在,儘管花費了這三天時間,我基本搞明白了如何打造這傳音令牌,但卻難以研製出突破這信號乾擾的更強版本。
所以,短期內不用再指望這傳音令牌可以聯係到外界。
說來按照道域那邊的情報,我們拿到的傳音令牌本就落後鬼市至少兩個版本,要是有他們的令牌可以進行參考的話”
說著說著,玉書又犯了充滿好奇探究欲的老毛病,他連忙打住話語,在將這令牌收起之後,目光也是看似不經意的瞟向草穀所在的位置,然後其眉頭下意識擰在一起。
“師姐她的頭發”
“應該是消耗功力過度,之前突然爆發的大戰,就是草穀師姐衝在最前,若不是她的決斷,還有清微長老的提醒,我們恐怕早就成了那些妖獸的食物。”
淩波有些消沉。
本來在覺醒了宿命身之後,她的壓力就很大,畢竟她也沒想到其原主,或者說類似於前世的存在,竟會因為一個男子,還是一個早就心懷陰謀的魔族,從而背叛蜀山。
而隨著從道域那邊得到部分有關仙劍係列的宿命故事後,她便發覺門內的那些弟子看待她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同。
她想要做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絕不會背叛蜀山。
可就這現有情況,又有些多做多錯的意思,於是她隻能將自己牢牢關在房間裡,以閉關為由,暫時將一切交給時間來解決。
近些日子,少有幾次的對外交流,也隻是同為七聖的幾位師兄師姐的拜訪,當然她接觸最多的還是妹妹·淩音,在知曉自己未來的命劫中存在一條必死結局後。
淩音就一直粘著她,若非代表蜀山前往道域的觀禮大典這任務太過重要,自己身旁現在應該還會有這個小尾巴才對。
說來這也是她的幸運,幸好對方並沒有跟她一起。
這也讓近乎有些絕望的淩波,心中多了一些寬慰。
“師姐,我們能等來獨孤師伯他們嗎?”玉書的聲音打斷了淩波的思緒。
她先是看向那些還在運功療傷的門人弟子,確認並無他人在關注他們的談話,然後傳音回答道。
“我更希望,他們不要回來,你應該也見識到了敵人的強大,更何況,這敵人還有掌門他們”
至今淩波都覺得有些恍惚。
在蜀山代表團前往道域觀禮的一天後。
本來閉關的自己,就被強製召集到總殿處,當時蜀山上下所有弟子都在,而也是在這個時候,太清掌門拋出了一個選擇。
與道域完全切割,共求成仙之法,加入一個新的勢力。
亦或繼續固執的守在這個沒有未來的大泥潭之中。
對方的表述簡略又果斷,直接就給出了一個時間限製,願意留下的繼續待在住宅區,其他的則是前往鎖妖塔集合。
而淩波雖然被冠以七聖稱號,但實際其這個位置更像是虛名,意在安撫,卻沒有多少權利,這也表示太清真人在拋下這句話後,無論是她,還是草穀和玉書,連提問的機會都沒有。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會在結束之後。
清微、淨明、和陽、蒼古、幽玄這五位長老便開始安排其親近的弟子前往鎖妖塔外集合。
而對於以七聖為首的青壯派代表,卻表現的冷淡了許多。
實際上,從覺醒宿命身之後,蜀山內部就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裂痕。
這裂痕的初顯,還在於針對薑清的處置,其中以獨孤宇雲和司徒鐘為首,都表示不能任由還未發生的隱患,就無故囚禁一位具備大好未來的劍道奇才。
但蜀山五老的考慮,便是薑清具有的不穩定性,並以此拿出了道域那邊給出的一個實例。
謝曉峰和慕容秋荻。
其中特彆點明了在那次潛龍榜大戰裡,慕容秋荻全程表現的有多麼理性和耐心,隻是在看到謝曉峰受傷後,直接一秒破功,化作不管不顧的戀愛腦蠢狗,拉著當時的北蠻王朝葬送了全麵優勢。
要知道在此之前,慕容秋荻和謝曉峰並未見過麵。
隻是因為他們是宿命身,隻是因為他們是注定的虐戀,隻是因為情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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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本來在立場上處於中立,甚至有大機會坐觀風雲鬥的女智者,直接將自家勢力的骨乾全數葬送,也是從此戰開始,北蠻十大部落中,隸屬慕容家的商羊一族逐漸走向滅亡。
若非在潛龍榜之戰裡,消耗了這商羊一族太多的精英,那慕容複怎可能隻憑一身殘軀和那不值一提的心機,就順利完成了對全族的血祭。
此例一出,直接讓獨孤宇雲和司徒鐘沒話了。
他們也暫時接受了薑清往好了說是閉關,實則被監視囚禁的這個結果。
但也是因為此事,讓青壯派充分認識到了其思維意識與老舊派是存在太多隔閡,想要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想要真正主導自己的命運,唯有掌握蜀山內部更多的權勢。
而隨著第二波宿命身覺醒,也就是七聖的依次爆發,更是給老舊派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之後在蜀山例會上,決意封印七聖的宿命身記憶,以此是為了避免七聖的自我意識被原主的記憶完全洗滌,但實際還有一些原因,是老舊派這邊擔心七聖也效仿壯年派開始主動謀權。
真說起來,曆代蜀山的掌門包括門下精英都不是貪戀權勢之人,但問題在於,他們都具備自己的行事風格和獨一套的行為準則,其中大多還都是寧折不彎的劍者。
且天賦越高之人,也就自我意識更盛,對自己的選擇更為自信和執拗。
要是將這些精英分配到數百年之中,那麼自然不會有什麼影響,因為這些天才本就是蜀山的扛鼎人,那麼自然會獲得一些權利上的小小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