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花滿樓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陌生。
特彆是對這一切全然摸不著頭腦的花婆婆。
作為老一輩的世家族人,她最看重的就是花家的臉麵,在這場關鍵的觀禮盛會上,花滿樓對邀月發出請柬的做法,在其看來本就是一種要擔上失了臉皮的錯誤之舉。
畢竟邀月的性格,他們花家族人最是清楚,此請柬或許在那個彆扭的女人看來更是一種挑釁,而如今移花宮表現出親善鬼市的立場,她自然也是在持續關注。
這表示外部衝突可能又會變作內部的家事異變。
因此這個時候對方邀請邀月前來觀禮,無疑是有點沒事找刺激。
她不理解花滿樓的做法。
同時感覺到異常憤怒和失望。
“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花婆婆一躍至花滿樓的身前,其注意到有多股精神力已經不加掩飾的關注到他們這邊,這也讓其強忍嗬斥的衝動,轉為強製冷靜下來的詢問。
花滿樓隻是淡淡看向花婆婆說道。
“如今我是月陵花氏的族長。”
這話噎的花婆婆一口氣沒喘上來,儘管隨著功德鎖鏈的崩碎,天地元氣的提升,讓其境界又有突破,壽命上限也帶來了提高。
但早期留下的一些舊傷隱疾,是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生命力來修複,因此其一直保持著老態龍鐘的外表,看上去一陣風就容易被吹倒。
而此刻,她展現出的體虛是有內到外的。
“今日對我花家很重要!你是否明白!”
花婆婆的語氣也變得越來越嚴厲。
花滿樓低垂眼皮,臉上始終掛著的溫和笑容,也已經消失。
“族老,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這位花家族長!”
話音落下之際,花滿樓抬頭的一瞬,其眼中多了一抹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以及那隱於深邃眼波下,欲要爆發的極致瘋狂。
他沒給花婆婆繼續質問的機會,其言辭也變得更為激烈。
“有關血祭儀式,您現在可以去準備主持,剩下的事情我會來處理,彆忘了,我才是花家族長!”
“你你會”花婆婆下意識就想要接上一句你會後悔的,可如今的情況,其由心的希望花滿樓真的能撐得住場子,更關鍵的是,風陌就在花滿樓的身旁。
私下裡,她可以用長輩身份來訓斥花滿樓的一些行為處事,可在明麵上,她卻要成為維持花家族長身份顏麵的最有力支持者,這亦是身為老一輩世家族人的固執。
“我知道了。”
花婆婆長舒了一口氣,眼神不經意的再次看向風陌,因為對方的存在,花婆婆反倒不用太過擔心邀月用出一些強製手段,儘管到了此刻,她都沒有摸索明白這次無形間的交鋒中,雙方到底在圖謀什麼。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憤憤的杵了一下龍頭棍,然後邁著輕巧的步伐,從這壓抑的氛圍中離開。
接下來還有許多事需要她來主持,除了血祭儀式外,還有這次邀月這霸道至極的出場方式所帶來的負麵影響。
而還不等她走出去十幾步,已經一躍至花滿樓身前的邀月,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可以卸去族長之職了。”
花婆婆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其右手不經意的將那龍頭棍上握出了一些細微的裂紋,她沒有回頭嗬斥或製止,或許其心底未嘗不在考慮邀月回歸給花家可以帶來更多的好處。
目前投靠鬼市的三大世家中,曲溪元氏因為投的最快,再加上於南玄州府的經營極為穩固,且元十三限先後以兩批族人的性命證明了元家投靠鬼市的忠心和決意。
即便其族內已經沒有數得上的強者步入鬼市的高層行列,但在中層的紮根上卻很穩健。
凡是有內政人員的調動,鬼市也會從元家族人中率先挑選。
而浣葭方氏在遷移族地這項決定上,也證明了其忠誠,再加上方家那兩兄弟,方歌吟和方振眉都已踏入法相境,年輕一輩裡有在惡名昭著的辟邪宮中掛靠副宮主一職的方雲華。
還有潛龍榜上的潛力強者,方寶玉這個天命主角的存在。
隻憑這中青兩代人,就必然會引起鬼市的重視。
可是她們花家呢。
唯一拿得出手的花邀月,又因為那彆扭的性格,早早選擇和家族分道揚鑣,年輕一輩裡又沒有扛鼎之人,表現看起來不錯的花滿樓,如今僅是初入天象境的實力。
對方也不具備成為強者的那股韌勁和執拗。
再加上之前在花邀月統治花家的時代,是切實表現出妄圖鯨吞天下的野心。
這就導致目前月陵花氏的定位很尷尬,其當前唯一的作用貌似就是輔助東南州府的新任州牧·華不群管理好這一州之地,而肉眼可見的是,其花家的影響力也在逐步衰退。
在這個屬於鬼市的時代,是不允許像是曾經八大世家那般,可以完全紮根八大州地並對其產生顛覆性影響的存在。
這也讓現今的花家難以找到自己可以展露出獨一無二價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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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有花邀月這個可以突破天衍境的強者坐鎮,那麼花家應當會迎來一些轉機,至少不會被逐漸淪落為不起眼的二流附屬勢力。
此刻,無論是花滿樓還是邀月,亦是扮成風陌的花憐星,都注意到了這位花家最年長之人的悄然停步。
他們三個也能聯想到這位族老的異常心思。
這帶來的影響表現,便是邀月看向花滿樓的目光裡,更加充滿威懾性。
她還是顧慮了幾分‘風陌’的存在,沒有直接施以威壓,而這也給花滿樓迎來了反擊的機會。
“你已經舍去了‘花’的姓氏。”
“但這血脈詛咒卻有我的一份。”邀月的臉上有那麼一瞬的不自然。
畢竟以其高傲的性格,再次回頭將目光放在這個決意拋棄她的家族身上,對其自身來說就是一種無形的打臉,隻是在經曆了北疆王朝那一戰,亦是進一步消化了宿命身帶來的多達二十年因錯手冰封憐星,所承受的無儘寂寥和悔恨。
以及少卻了江楓這個男性魅魔給其親身遭受的成魔執意。
她已經懂得在一些有利於自己的事情上,默默和自己和解。
這也是其當前能做到的極限,當然也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