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簡直是癡心妄想
陳鶴驍聞言，狠狠地咬了一口煙嘴，看起來有些戾氣。
隻是不過，他看著隻有十歲的弟弟，冷冷地嗤笑了聲。
語氣懶洋洋的，帶了些難以察覺的憐憫：“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母親和友情之間做出抉擇的時候，你也會這樣和我說話嗎？”
陳碩微微一愣。
他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陳鶴驍的手，想要他把話說清楚。
“母親不是在國外治療嗎？你突然提她做什麼？”
陳鶴驍看了眼有些慌張的陳碩，伸出手掰開陳碩的手指。
一根又一根，慢條斯理又強勢至極。
因為這樣的動作，陳鶴驍的身體也不自覺地接近陳碩，自然也沒有錯過他身上那股明顯的煙草味。
“陳碩，你快點長大吧。”
陳碩聽見陳鶴驍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
他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陳鶴驍又說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陳鶴驍看著陳碩茫然的眼睛，透過這雙眼睛，仿佛看見了以前的自己。
但他的語氣並沒有緩和，還是帶著一股嘲諷，說不清是在嘲諷陳碩的天真，還是在自嘲。
“童年隻有一次，你不如好好地玩玩？畢竟你也要離開這裡了，不是嗎？”
陳碩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後，那裡是棠莞的病房，他仿佛還能通過那扇門，看見裡麵的棠莞。
隻是恍惚地收回視線，聲音有些沙啞地回答：“嗯，我知道。”
然後跟在陳鶴驍的身後，離開了這裡。
棠莞這一請假，就請了三天。
在這三天裡，棠莞比平時還要忙。
她見了很多人。
裡麵看起來和陸藺一樣生氣的人，是司淮和司奶奶。
但比起陸藺，他們臉上更多的是痛苦。
大概是因為在自己之前，媽媽也做過這樣的事，所以心裡已經有了準備。
隻是感性上不能接受。
一邊自豪，又一邊心疼。
是那種矛盾的感覺在拉扯，讓他們的情緒很不好。
棠莞隻能挨個貼貼，希望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們安心。
不過有些無濟於事。
他們依舊擔憂，依舊不開心。
棠莞沒有辦法，隻能這段時間什麼都不做，一直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活動，希望這樣可以給他們一點安全感。
是的。
安全感。
棠莞從未想過，陸藺和司淮如此不安。
他們生怕自己會死去，所以一直在陪著自己。
學校也聽聞這件事，讓班裡派了個代表來醫院看望棠莞。
隻是來的人讓棠莞有些意想不到，不是班長，而是自己的同桌，季鶴林。
他臉上的表情臭臭的，看起來很不高興。
手裡拿著一盒精致的保鮮盒，裡麵是不知道是誰熬的藥膳，送過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
但棠莞這裡的藥膳實在是太多了。
傅聞之從第一天就在給棠莞訂藥膳，甚至是自己去守著廚房，自己去看著，學著給棠莞做。
至於水果這些，都是陸澤和苟曦給棠莞削好，切出小兔子的樣子，放在棠莞的身邊，讓她吃。
而鮮花，那更是放不下了。
甚至還送出去了不少。
所以季鶴林看著自己連插手的地方都沒有時，嘴角沒忍住抽了抽。
行叭，看起來真的沒有需要自己的地方。
但季鶴林打定主意要在棠莞這裡待一會，所以學著陸澤的樣子，給棠莞削蘋果。
隻是他的手藝太差了，削出來的蘋果隻剩下一個蘋果芯了。
自然不好意思拿給棠莞。
他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快速地把手上的蘋果芯扔了。
銷毀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