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若是早知道你是這麼狼心狗肺的,當初就不該救你!”
龐戎一聲怒吼,氣的猛烈咳嗽了幾聲。
他現在的心情,就是農夫救了一條毒蛇。
龐青平沒有動,任由他罵。
小廝戰戰兢兢立馬退了出去,不想參與他們父子的戰爭。
龐戎戎馬一生,身上有很多暗傷,儘管年紀還不算很老,身體是真的不如從前,罵了幾句,就罵不下去了,歇了聲音。
龐青平重重地跪了下去。
地下還有瓷片,他卻毫不在意,直接跪在了上麵,膝蓋處立馬氤出一絲血紅。
“父親,你罵的都對,是兒子不孝。”
他重重磕了一個響頭,真心實意。
前幾日,父親忽然讓他把那些老部下給請回來,他就開始懷疑了。
父親怕是已經有所察覺。
再加上,父親竟然偷偷去了清河鎮,幸好被他的人發現。
他一怒之下,直接把父親給帶回府,軟禁在此。
那些老部下,其實也沒幾個人,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聲,就要來找父親。
他沒讓見,那些人不聽話,就要和他短兵相見。
無奈,他隻能控製了那些人,甚至還殺了一個,殺雞儆猴。
那些人似乎老實了一點,但是他知道,他們內心還是不服。
他又不能把他們全殺了。
畢竟這平南郡的兵力,還有大部分在那些老部下手中,很多兵力對他們忠心耿耿,他也不好策反。
這幾日,他也試著從中收買一些年輕的將領,但是最近糧食忽然吃緊,錢財大部分都從那些商戶那裡購糧了。
說起這個,那些商戶也是油鹽不進,當然也有一些捐糧的,但是都不多。
好在有些商戶願意用最低價出售,不得已他動用了軍銀,甚至找郡守動用了府庫。
他現在也拿不出更優厚的代價去收買那些小將,著實麻煩。
“滾,我沒你這個兒子,滾!”
武安侯指著他的鼻子喊,龐青平依舊不動彈,膝蓋下麵的血流出了更多。
“父親,您罵我,是我活該,可是我也有苦衷,父親,你聽我一言,咱們當初做的事情,狗皇帝和鎮國公肯定都知曉,你以為你這時候退出他們就會放過我們?
我們都走到了這一步,為何不拚死一搏?難道要送到他們嘴邊,等著他們宰割嗎?我們已經上了這條船,半路下船,也是個死字。
父親自幼教導我,這個道理想必父親你比我更懂,父親,我們可是規劃了一輩子了,就差這臨門一腳了,我不信父親會甘心就這麼放棄!”
龐青平說的振振有詞,言辭懇切。
龐戎的胸口劇烈的起伏,這一刻又平緩下來。
從某一點來說,龐青平說的沒有錯。
上了賊船,想要下船根本不容易。
而且,他也早就懷疑陛下和鎮國公他們已經知道了先前的事情和自己有關。
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