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宮位於皇城的北麵,背靠著虯山,和另一處離宮——甘泉宮一樣,仁壽宮中有不少發自虯山的地熱湯泉,再者宮城位於虯山的環繞之中,因為有虯山山脈的阻隔,即使是嚴冬,北麵而來的寒風吹不到這裡來,而到了夏日,仁壽宮因為地勢頗高,位於台原之上,氣候也要涼爽許多,因此成為曆朝皇帝奉養太皇太後、太後與太妃的居所。
仁壽宮總共有上百間宮室,除了太皇太後住在此處,還有前朝沒有子嗣的太妃們,先帝去世之後,也會被前往這裡頤養天年。
“老太太進來可好啊。”盧憶蓀說著,和月嬌帶著美酒佳肴進了仁壽宮的正殿之中,這也是太皇太後的宮室,大小與含章殿相當。
“你來了。”太皇太後看著盧憶蓀進來,十分欣喜。
“老太太身體如何,前些日子宮中瘟疫那般凶險,老太太未曾染上吧,若是染上了,我可要心疼死了。”盧憶蓀仿佛在對太皇太後撒嬌。
“你這丫頭,輕薄起來,像猢猻一般,那般的輕佻,”太皇太後輕輕勾了一下盧憶蓀的鼻子,
“隻是做起事來,卻也周全,這次仁壽宮安全無虞,也多虧了你讓禁軍儘早布防,宮中的疫情才未曾傳到這仁壽宮來,否則仁壽宮裡都是些未亡的老骨頭,沾染上瘟疫,豈不是要去見先帝了?“
”還有你派來的那個舍人,叫……什麼繹的,也實在是個得力的人,上上下下打點地很好,我呀,雖然是老身子骨了,時常是病痛纏身,這段日子,被他安排打點的,也未曾受一點委屈,也沒有受疫病之苦,多虧了你啊。”
“甘繹,”盧憶蓀說道,
“奴才在。”
“看來你當差當得不錯,太皇太後對你讚不絕口呢。”
"奴才不敢居功,都是聽夫人的吩咐,才有天大的恩賜能侍奉太皇太後幾日,卑微如奴才,能為太皇太後儘心,是奴才的福氣,擔不起太皇太後和夫人的誇讚。”
“很好,不愧是含章殿出來的人,”盧憶蓀說,“本宮知道這幾日你辛苦了,仁壽宮之所以未受疾病侵擾,也是你和柴將軍看護有功,柴將軍分屬禁軍,他的封賞,本宮做不了主,但是你的封賞,本宮還是能說了算的。”
“吩咐下去,”盧憶蓀說,“即日起,鳴鸞閣九品舍人甘繹,擢升為七品寺伯,賞黃金百兩、錦緞十匹、禦酒一斛。”
“奴才慚愧,不敢領受夫人厚賞。”
“不必謙虛。得了禦酒,也需分給兄弟們一些,讓眾人與你同慶,將來也好做事。”
“是,多謝夫人。”
一旁的牛姑姑也連忙給盧憶蓀行禮,“老奴參見宣政夫人。”
當日廢庶人陳氏大鬨含章殿之時,這牛姑姑也曾將盧憶蓀當成妖女,言語之間曾冒犯過盧憶蓀,隻是看到盧憶蓀整頓宮室,手握紙執掌六宮的大權,上上下下十分得人心,又用那般的淩厲手段囚禁皇後、廢了恭嬪,她此刻也不得不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