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夫人。”周貴人給盧憶蓀請安道。
“貴人來了。”盧憶蓀說,“貴人入宮多年,不知道天璿宮住的可還習慣嗎?”
“有勞夫人垂問,天璿宮很好,”周貴人說,“往年因為天寒,總覺得宮裡涼浸浸的,腿腳也常常疼痛,還以為是臣妾身子嬌慣,沒想到自從搬到天璿宮以後,陛下賜了不少的暖盆與火龍,這腿腳疼的毛病便好多了,說出來也不怕夫人笑話,”
“貴人但說無妨,"盧憶蓀說。
“臣妾是想,這往年啊,宮中的姐妹們常有個病痛的,不過這病痛……從來不會去找陛下寵愛之人,想必是受寵的嬪妃有陛下的眷顧,不僅宮中侍奉的奴才們上趕著討好,所有的好東西都堆積到她們的身旁,這人氣一旺啊,連病魔都不敢造訪了。”
“反倒是臣妾這等平時不受寵的嬪妃,一朝被君王冷落,身上的病也是越積越多,要不是夫人眷顧,在陛夫人對臣妾恩同再造,臣妾感念於心。”
“誒~貴人不必如此客氣,”盧憶蓀說,“這都是貴人的福氣,這幾日陛下常常念及從前的劉皇後,聽幾個宮中的老人說,貴人的相貌與從前的劉皇後十分相似,不過性子卻全然不同,劉皇後寬仁,而貴人耿直,而且博學多才,因此陛下才寵愛,我不過是引薦一二罷了,若換了旁人,資質平平,無論我如何引薦,陛下也不會多瞧幾眼,因此,說到底,這都是貴人自己的福氣啊。”
“說起這劉皇後,”周貴人說,“臣妾入宮晚,還未曾見過她的風姿,隻是聽說劉皇後對下人很好,看小宮婢站在日頭底下受罰,劉皇後見了都會心有不忍,免去那小宮婢的責罰,這便和如今的崔皇後……大有不同了。”
“那是自然,”盧憶蓀故意說,“這劉皇後雖然出身京城名門,是關內侯之女,是先太後與先帝親自挑選的侯門千金,不夠劉氏一族,已經甚少有人在朝中為陛下效力,哪裡比得上崔氏,一門便出了一個皇後,一個大將軍,一個堪比宰相之職的尚書左仆射,崔氏的權勢滔天,劉皇後又無兒無女,如何能敵得過她們呢?”
“哼,不是臣妾嫉妒崔氏一族,”周貴人說,“崔氏的權勢滔天,背地裡也是乾儘了蠅營狗苟之事,這京城百姓心中都有數,隻是崔氏兄妹蒙蔽聖聰,陛下未曾聽聞罷了。”
“從前便聽說周貴人性子耿直,剛正不阿,入宮多年,也不像榮妃、康嬪、陳氏之流趨奉皇後,也未曾像明嬪之輩巴結淑妃,因此才會被皇後一黨排擠,今日聽貴人之言,果真如此。”盧憶蓀說。
“嗐,夫人有所不知啊,並非臣妾故意往他們崔氏身上潑臟水,隻是崔氏如今做過的醃臢事,臣妾哪怕是往他們身上潑臟水,也當是給他們一家子沐浴淨身了。”
周貴人說著,盧憶蓀和殿中的宮女都笑了起來。
“彆的不說,就說崔皇後那個不成器的侄兒,大將軍的兒子,叫……崔慎眄的,他做的那些事,彆人不知,臣妾的父親是京兆府的少尹,沒少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頭痛不已,連涅川郡主的兒子都敢……都不放在眼中,還有誰敢放在眼中呢?”
“涅川郡主?”盧憶蓀問,“她不是陛下的堂姐,世宗皇帝之子——宋王殿下的三女兒嗎?況且宋王一家不在京中,皇後的侄兒崔慎眄,又怎麼會有她的兒子有交集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