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還敢為難我?她如今隻怕是連陛下的麵都少見,即便是身在嬪位,隻是借著從前的光罷了,終究是個紙老虎,能奈我如何?”
“不是這話,”劉淑儀說著,猛地往斜前麵一看,看到了柳才人,打扮地甚是莊重得體,比同在才人位份的趙才人、何才人都體麵多了,“今日這柳才人穿戴地倒是齊整,不像個才人,倒像是貴人的裝扮,襯得兩邊的趙才人與何才人都太不堪了些。”
“她們倆如何能與柳才人相比?這柳才人年歲不大,心思倒是巧,說起話來也是周到體貼得很,也難怪陛下常常召她侍奉,即便是我侍奉禦駕之時,陛下也常常讚她,這嬪妃之中,除了宣政夫人,便是盧婕妤與柳才人最得寵,盧婕妤也就罷了,倒是柳才人實在難得。”
周淑媛是說柳才人的出身遠遠不如盧婕妤顯赫,元淮寵幸盧婕妤,多少有南虞的情麵在,可是柳才人沒有家室,如今也能與她們幾人平分秋色,實在是讓人刮目相待。
“哪來就隻有她們倆,妹妹你如今也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啊。”劉淑儀笑著說道。
”姐姐彆打趣我了。”
略等了片刻,隻見甘繹、甘綏還有幾個臉生的太監上前回稟,“啟稟夫人,往甘泉宮去的轎子已經停在寒雀台下了。”
“好,本宮知道了,”盧憶蓀對一旁吩咐道,“珪如,請皇後出來吧。”
“是,”珪如說著,帶人打開了寒雀台的大門,去裡間將崔皇後請出來。
“這位公公倒是臉生得很,”盧憶蓀對著甘繹一旁的太監說道。
甘繹走到盧憶蓀的身旁,側耳說道,“這是甘泉宮的副總管太監,叫保琪的。
那太監也連忙給盧憶蓀請安道,“奴才甘泉宮六品太監保琪,給宣政夫人請安。”
“公公不必多禮,”盧憶蓀麵色溫和地說道,“難為公公走這一趟。”
“夫人哪裡話,此乃奴才分內之事,理應前來。”
盧憶蓀聽著身後有不齊的腳步聲,大約有五六個人的樣子,於是轉身看道崔皇後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衫出來,披著一件淡琥珀色的狐裘,朝著盧憶蓀走來。
“皇後娘娘,您可算是出來了。”盧憶蓀說道,“臣妾知道您今日要走,所以巴巴地趕來送你,還帶了這昔日的後宮眾姐妹,您看這場麵可襯得起您六宮之主的皇後威儀嗎?”
“你這妖女,”崔皇後說道,“難為你用這樣的心思待我,落井下石,你也早晚會有這一日的。”
“我?”盧憶蓀說道,“我的這一日早在三年前便已經開始了,且重複了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我都已記不清了,拜您所賜,我這口井早已被數不清的落石堵死,再多一塊又如何呢?”
“你……”
“忘了告訴您,今日不光是您往甘泉宮去的好日子,還是您的弟弟,大黎的罪人崔友槐、崔友植還有崔家幾十口人問斬的日子,您的兄長飲下了毒酒,在刑部大牢中受儘了折磨,今日便可解了苦楚,去見閻羅了,您家中的女眷雖然抄沒為奴,今日也會入宮來,男丁之中未曾處斬或自戕的,今日便要去邊地為隨軍的官奴了。”
盧憶蓀靠近了皇後,瞪著她的眼睛說道,“您崔家上下如今都有人照應著,您也不必掛懷,放心往甘泉宮去吧。”
盧憶蓀又叫道一旁的保琪,“保琪,伺候皇後娘娘上轎。”
“是,”保琪說著走上前來,在崔皇後一旁侍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