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嬪,你這是……”裴淑妃不解地問道。
“娘娘莫慌,”康嬪說道,“這個奴婢手腳有些不穩,竟然偷盜太醫院的藥,自私運送到宮外去,被我身邊的人拿住,仔細一瞧,竟然是宣政夫人派到夫人身邊的人。”
“她偷了什麼?”
"是徽南進獻的鐵皮石斛二兩,價值十金,按照宮中的律法,應該處以砍手、流配之刑。”康嬪說道。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那名叫銀湖的女官狼狽地在地上磕頭。
“你身居八品中使女官之職,怎可做出這等雞鳴狗盜之事?”裴淑妃對其嗬斥道。
“淑妃娘娘恕罪,是因為奴婢的母親染了毒瘡,醫了數月都不見好,奴婢不忍母親受瘡症之苦,聽大夫說,這徽南進獻的鐵皮石斛對治療毒瘡有奇效,因此才甘冒大不韙,做出了這樣的事,還請淑妃娘娘明鑒。”銀湖說道。
“倒是個孝心可嘉的人。”裴淑妃說道,
“若是能將這鐵皮石斛送往奴婢的家中,就奴婢的母親一條姓名,奴婢甘受砍手、流配之刑。”銀湖說完一頭磕在地上,久久不起。
“你原是鳴鸞閣的女官,雖然聽從宣政夫人之命,調到了本宮跟前當差,可是一應月俸都還是從鳴鸞閣中支取,”裴淑妃說道。“聽說你們宣政夫人對待下人極好,常會賞賜身邊的人,怎麼她知道你家中困苦,未曾體察你的難處,賞賜你幾兩救命的錢?”
“夫人確實常有賞賜,隻是這鐵皮石斛實在昂貴,一兩便要數金,夫人的賞賜實在是杯水車薪。”銀湖說道。“再者說,奴婢的家中害了這樣的病,即便是奴婢母親的病不會傳人,隻是傳讓旁人知曉也實在不堪,是不敢讓旁人知道的,不然她們會嫌棄奴婢不乾淨,隻怕會將奴婢趕出宮中也未可知,到時候奴婢連這差事也丟了,一家五口豈不是要餓死了。”
“其實嘛,”康嬪說道。“這鐵皮石斛莫說價比數金,即便是價值幾十金、幾百金都不算什麼,本宮念你一片孝心,自然可以將這鐵皮石斛賞賜於你,還可不將此事喧鬨出去,免了你的砍手、流配之刑。”
裴淑妃聽著,也應和著說道。“不錯,本宮也是這個意思。”
“奴婢多謝二位娘娘。”銀湖叩首說道。
“不過,”裴淑妃說道。“賞賜你十金、百金都是小事,要緊地事,你對於本宮而言,究竟值不值這百金之數?本宮如今在宮中處境困窘,如履薄冰,本宮也知道,當初宣政夫人將你派到本宮身邊,名為規勸教導本宮身邊的宮人,實則是監視本宮的一舉一動,隻要有你和你的主子在,本宮的頭上仿佛一直懸著一柄斧子一般,它隨時會落下來要了本宮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