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盧婕妤,在座的眾人都知道,熙嬪所說之人正是明嬪,當日明嬪狐假虎威,借著巴結崔皇後,常常給年輕的嬪妃下馬威,自然也沒少給熙嬪母女氣受,二人之間早有過節。
“是啊,”明嬪說道,“當日崔皇後的盛威之下,後宮的嬪妃為了平順度日,除了周妹妹這樣的直性子,哪一個沒有在崔皇後身邊趨奉巴結過?其實何止是嬪妃呢?當日尚宮局的宋尚宮,為了巴結崔皇後,身為六局二十四司之首、堂堂的正五品女官,不一樣親自給崔皇後捏肩捶腿,如同粗使的奴婢一般侍奉她嗎?好在夫人睿智果斷,將宋尚宮這樣的小人打發到了姑蘇,否則留她這樣的人在後宮,豈不是後患無窮嗎?”
“宋尚宮不過是個女官,”熙嬪說道,“不過是聽主子之命辦事罷了,殊不知嬪妃之中還有誰,以堂堂從二品嬪位之尊,侍奉崔氏如同親生母親一般,那般的奴顏婢色,何其孝順,哪有半分二品嬪妃的體麵呢?連官奴之中都甚少挑出個這般熨帖周到的!”
“你……”明嬪聽熙嬪這樣說,怒不可遏,惡狠狠地說道,恨不得一躍而起,上去打熙嬪兩個耳光。
“罷了。”盧憶蓀說道,“如今昭獻皇後已經身故,陛下雖然痛惡崔氏子弟的妄作胡為,昭獻皇後也多有不周、刻薄之處,可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如今對昭獻皇後也多有追念,否則會那般隆重安葬?若是這樣編排昭獻皇後的話傳到了陛下耳中,龍顏大怒,豈不怪罪?”
“夫人教訓的是,臣妾知罪。”熙嬪與明嬪一同起身告罪道。
“起來吧,”盧憶蓀說道。
“謝夫人。”二人起身坐下,也沒有了方才的劍拔弩張之態。
“本宮已然將宋尚宮、袁尚儀等其身不正的女官打發出宮去,宮中女官交由陳尚宮、宮正局與慎刑司督促改教,若還有如宋尚宮一般的心術不正、多有貪汙宮中財物的,一定交到慎刑司以嚴刑論處,嬪妃之中若今後還有誰敢狐假虎威、仗勢欺人之流,廢庶人陳氏便是個例子。”盧憶蓀說道。
“是。”眾嬪妃說道。
“如今宮中風氣倒還算清明,本宮也不想趕儘殺絕,從前的諸多事便不必說了。”盧憶蓀說道,“今日是淑媛的好日子,本不該說這些沉重肅殺之事,隻是方才熙嬪說的好,咱們都是在陛下左右侍奉的人,若是能敦睦相處,是後宮之幸,也是陛下之幸啊。”
“是,臣妾明白。”明嬪說道。
“今日明嬪來看淑媛,也是一片好心,諸位姐妹也莫要曲解了才是。”盧憶蓀又對明嬪說道。“今後常來常往,如今日這般以誠相待,自然不會有什麼嫌隙。”
“是。”眾人應答道。
“光顧著說,臣妾還準備的點心,是從月嬌姑娘那裡學來的手藝,”周淑媛打圓場說道。“還請諸位姐妹嘗嘗,是否可口?”
說著,彤魚領著七個小丫頭上來,一人端著四樣細點上來。
周淑媛分彆給指著眾人介紹道,“這是薰風明月、菡萏吐華、蟹走平湖、瑞雪呈祥。”
“難為周妹妹,”劉淑儀說道,”這點心跟月嬌姑娘學得好,名字起的也雅致。”
“不僅點心精巧,這道菡萏吐華,”許美人說道,“還果真有一股蓮花的清香。”
“嗯~”獻嬪吃了眼前一道忍不住稱讚,“這一道極好,我在宮中這些年,還從未吃過這樣好吃的茶點,何以會這般醇香適口,沁人心脾呢?”
“這一道啊,叫瑞雪呈祥,”周淑媛說道,“外頭的酥皮是用鬆麥、藜麥等五種五穀蒸熟了之後用是鬆枝燒的火細細烤的,內餡是江米裹著乳酪做的,吃起來外頭是穀物的清香酥脆、江米的滑糯香軟,最裡頭的乳酪醇厚香甜,這三種口味合在一起啊,便是這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