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又讓蓮汀、雁浦、靈笳她們好生照顧周淑媛,要什麼東西、什麼饌膳、加派多少人伺候,便直接到含章殿找湯哲庸便是,又讓醫女們看顧好周淑媛的身子,莫要留下什麼病根,交代了一圈方才回含章殿。
諸葛憶蓀知道周淑媛平安產子的消息,心中也十分欣喜,也想準備來探視周淑媛,可是知道周淑媛睡著,便讓人送來了許多進補的珍材,隻說等周淑媛醒後再來探視。
可是,那小皇子終於還是沒有挨過去,降生不過三日,便在乳母懷中沒有了氣息,可憐周淑媛,醒了之後隻見了那孩子一麵,便與那孩子斷了母子緣分,從此天人永隔。
元淮原本歡喜,可是聽聞孩子早夭,也如同五雷轟頂,坐在榻上,許久緩不過神來,心中悲切,麵帶愁容,隻覺得蒼天無情,也不同旁人言語。
周淑媛也不顧旁人的勸阻,非要去看那孩子的最後一麵,從床上掙脫著爬起來,站在冷風口裡,看著宮人們將那小皇子的棺槨抬了出去,當即便哭昏了過去。
周淑媛生產之時傷了根本,未曾見好,又著了冷風,被宮女抬回去以後,便一直臥床養著,終日以淚洗麵,湯藥不斷,麵色枯黃,整個人已經沒有了半點精神,隻是還未斷氣罷了。
元淮為了安撫周淑媛,於是下令晉升周淑媛的位份,晉封周淑媛為嬪,封號為“禎”,取吉祥之意,也是以此來為她祈福。此後又恩準禎嬪的繼母秦氏與胞姐臨淄王妃入宮探視,母女三人也隻是六個眼睛一同淌淚罷了。
等禎嬪出了月,靈笳、甘綏也回到了鳴鸞閣侍奉,諸葛憶蓀有一日在三樓的暖閣與靈笳說話,
“禎嬪還不見好嗎?”諸葛憶蓀問道。
靈笳點點頭,“奴婢前幾日奉夫人的命去給禎嬪送滋補的花膠,聽彤魚說,禎嬪娘娘還是那樣,終日躺在床上,以淚洗麵,隻哭自己夭折的孩子,口裡還時常埋怨自己,說自己未能儘到母職,有時端進去的飯食碰都不碰,憔悴得不成樣子。”
“也難怪她,她懷胎十月受儘了苦楚,都是為了那腹中的孽障,一朝降世,原本是久久盼望的母子歡聚之喜,可不曾想竟生離死彆,世間之苦,莫過於此。”諸葛憶蓀說道。
“夫人說的是。”靈笳應道。
“隻是,我總覺得奇怪,王太醫先前給禎嬪請脈,是說過禎嬪腹中的胎兒不大好,可是這些日子都調養過來了,眾位太醫也均不曾說過有何不妥之處,為何好端端的一個孩子,降生不過三日便夭折了呢?”
“奴婢也覺得疑惑,”靈笳說道,“奴婢奉夫人之命去禎嬪娘娘身邊侍奉,從一應的衣食、用具、湯劑、丸藥與含章殿都是一樣的,並無任何不妥,每次用膳,都是有內侍省的公公們用銀針驗過才給娘娘食用,不曾有一點疏失,或許那產婆說的是,民間婦人產子若是遇上了不全足位,多有母子聚亡的,如今好在禎嬪娘娘萬幸無事,也算是吉人天相了。”
“說到此處,我亦不解,”諸葛憶蓀說道,“禎嬪又為何會遇上不全足位呢?”
“這個奴婢倒不曾知曉,聽那產婆的意思,婦人生產,本就一人一個情勢,遇上了不全足位也是難免。”
“我倒不信。”諸葛憶蓀說道,“靈笳,你將月嬌喚來,我有事交代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