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如今東興王抱病,陛下有意,一個月之後將派遣使節前往東興,探視東興王,使節的隊伍裡,難免會有隨行的太醫院之人,不如你便打點打點,隨使臣一同前往東興吧。太醫院歸太常寺統轄,太常寺卿那邊,本宮自會派人幫你說話,你不必擔心,隻預備好前往東興一事便可,屆時,你的妻妾兒女,也會一同與你在東興相會,一家團聚,何等快慰?”榮妃說道。
楊太醫知道,自己的家人老小都在榮妃手裡,因此哪來敢說個不字?於是隻好應下來。
“這大黎前往東興的路途上,實在遙遠,打點上下破費錢財,這五百兩銀子隻怕不夠,待你啟程之日,本宮自會派人再封八百兩,前往太醫的下處,有了這些銀子,即便是你想留在東興,置辦點田產房屋,也足夠使得了。”榮妃說道。
“小人多謝娘娘為小人布排。”楊太醫說著,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等楊太醫走後,榮妃讓幾個太監在畫茵堂外四處看著,守在堂外,舒縭看有人來了,這才帶著侍女趕緊從小道溜走。
隻聽堂中榮妃吩咐岑姑,“等他到了東興之後,剩下的事兒便交給你去做了。”
岑姑應道,“是,奴婢是番族出身,從大黎入東興,必須要過番族之地,自會派出族中死士途中截殺此人,斷斷不會留下禍根。”
“那便好。”榮妃點點頭說道。
“隻是那八百兩銀子,是否還要送到他宿處?”岑姑問道。
“這是自然,他是個愛財的,隻有看到了這銀子,才會安下心來前往東興,若沒有這銀子,是定要生疑的。”榮妃說道,“再有,他的妻妾兒女,便一同了結,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下。”
“是,奴婢明白。”岑姑應道。
“料理了這幾個,咱們再對付淑妃那個活狐狸,敢擋著咱們的路,我看她是好日子過膩了。”榮妃恨恨地說道,
月嬌與妙箜也回到了宮裡,諸葛憶蓀一一見過,也說他們此行辛苦,且自去休息,三日之後,諸葛憶蓀又將妙箜找來,詢問她元懿皇後生前病重、服藥之事,妙箜雖然頗通醫理,可終究不過是半路出家的,哪裡知道這其中精深陰狠的諸多門道?
妙箜隻說,元懿皇後生前的確是按黃太醫的囑托安養、吃藥,隻是為了給元淮與諸葛憶蓀寫那兩封信,太過於耗費心神,才使得自身的病越發厲害,以至於到了最後無可挽回。
諸葛憶蓀一聽,對元懿皇後心中萬分愧疚,況且元懿皇後的身子本就薄弱得很,她從前也是聽黃太醫說起過的,再想起元懿皇後生前寫給她的手書上,那般懇切、那般情真,隻以為是元懿皇後為了她,才耗儘了心神,油儘燈枯而死,便心中更覺慚愧,也不再追問元懿皇後的死因。
到了元懿皇後三七,諸葛憶蓀的身子略好些了,親自到鸞鳳台去,為元懿皇後放聲高哭了一場,在場之人聽著也無不動容,以為二人當真是姐妹情深,諸葛憶蓀終究是有情之人,不比當日裴淑妃領著內命婦眾人致哀,也是剛打雷不下雨,宮中的老人們都看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