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打算怎麼做?若是有用得上奴才的地方,請夫人儘管吩咐。”郭欽說道。
“你倒是乖覺,”諸葛憶蓀說道,“說起來,這行宮裡頭,也就是你與雪川州府上的官員有所往來。”
“奴才不敢。”郭欽作揖道。
“若是你能替本宮拿住他們的把柄,坐實了他們的罪,本宮倒是可以讓你將功贖罪,從前你用行宮之物行賄一事,本宮可以不計較。”諸葛憶蓀說道。
“多謝夫人。”
“隻是,你藏在家中的、倒賣宮中之物換來的銀子,可要儘數交還,畢竟你從行宮中偷運出去的東西,足足有數萬兩之多,夠咱們宮裡一兩年的開銷了。還有數日,就是年關,本宮與寧王在此,陛下心裡惦念,少不得宮裡頭會派人送些東西過來。若是你投運出宮之物不交還上來,虧空太大,一時被宮裡的人知道,到時候追查到了你的頭上,連本宮也保不住你的。”諸葛憶蓀說道。
“是,奴才明白,奴才既然已經誠心悔悟,便再沒有昧下贓物的道理,夫人不說,奴才也要想法子交還的。”郭欽說道,“多謝夫人為奴才打算,奴才今後對夫人一定忠心不二。”
“也罷,本宮暫且信了你的忠心,什麼時候你能替本宮料理了那些州府上的蠹蟲們,本宮定會嘉獎你的忠心,”諸葛憶蓀說道。“這些行宮中的物件,即便是你有能耐偷運出去又如何?不還得藏著掖著,如同老鼠一般,是見不得天日的,若是此事你能辦得周全妥當,成全了本宮的心,本宮會將比這些更珍貴十倍的宮中珍寶,光明正大的賞賜給你,到時候豈不心中坦蕩?也不必這終日如做賊一般,戰戰兢兢的,也沒什麼意思。”
“是,奴才明白。”郭欽說道。
“再有,此事本宮雖不計較,可是,也不能不給行宮裡的人一個交代,否則,這宮規豈不成了擺設?本宮對外就說,你侍奉寧王不周,身為都監,不能清查聖榆堂的虧空,對手下多有寬宥縱容,治你一個失察之罪,去刑房領四十板子,你可心服?”
“奴才認錯領罰,沒有什麼不心服的。”郭欽說道。
“那便好,甘維,”諸葛憶蓀吩咐道,“將都監大人帶下去吧,解了他的鐐銬,打完了板子,再給他拿些金瘡藥去,換身乾淨衣裳,再告訴霜娥,給他支取二百兩銀子,作為他日後打點州府官員的資費。”
諸葛憶蓀又在甘維耳邊說,“告訴刑房的人,不必真打,他身子薄弱,傷了筋骨可不好了,走個過場、稍微打兩下,給他個教訓也就是了。”
“奴才明白,”甘維應道,走到郭欽麵前,“郭大人,請吧。”
“奴才告退。”郭欽磕了個頭,被甘維帶了出去。
到了第二日,諸葛憶蓀親自預備下了幾樣霜娥愛吃的菜肴,親手提著到了庫房去,還拿了宮中珍藏的好酒來,款待與霜娥一同清查賬目的幾個宮女太監,眾人看諸葛憶蓀這個行宮的主人親自給她們斟酒夾菜,臉上自然有光。
諸葛憶蓀一邊陪著眾人用膳,也說起郭欽的事,眾人也聽說了,諸葛憶蓀下令打了郭欽四十板子,如今還臥床不起,不敢挪動,連都監都如此,更彆說旁人,這些庫房之人從此對諸葛憶蓀也多了幾分畏懼,不敢再搪塞欺瞞。
等用過膳後,諸葛憶蓀將眾人支開,隻留霜娥與甘繆在側,諸葛憶蓀對霜娥說道,“好丫頭,這幾日在庫房上忙裡忙外地,你是在辛苦。”
“奴婢不敢,奴婢也是做慣了這樣的事兒的,得心應手,何來辛苦?”霜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