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樣看著臣妾做什麼?”唐婕妤裝作羞怯地將臉扭到一邊,說道,“都把臣妾看羞了。”
“朕看,就連嫦娥下界,都遠遠不及愛妃之貌,朕前世裡不知積了什麼德行,此生才會與愛妃相遇。”元淮麵頰緋紅地說道。
唐婕妤聽著,這話倒是與菡香樓中前來買春的王孫公子彆無二致,當男人們看上了哪個女子,就會將她當做獵物,先用這甜言蜜語編織成陷阱,將獵物引誘入自己的獵網之中。
“陛下這話不知對宮中的姐妹說過多少回了吧,何苦來又來打趣臣妾?”唐婕妤說道,“臣妾自知相貌平平,哪裡經得起陛下如此誇讚?”
“愛妃又何必自謙呢,”元淮看著唐婕妤手中的活計問道。
唐婕妤說著,麵露愁色,眼泛淚光,深深地低著頭,淺粉色瑪瑙耳墜在燭火下散發出柔和的光暈,更映襯得唐婕妤如剛開放的荷花一般嬌嫩,
“愛妃這是怎麼了?”元淮看唐婕妤眼泛淚光,於是關切地問道。
“臣妾無礙,”唐婕妤將臉轉過去,輕輕擦了擦淚珠兒說道,“妾身看天漸漸地涼了,太醫們說,陛下一到秋冬,那眩暈的舊疾就容易發作,臣妾一聽就嚇壞了,特意做了這抹額,隻願陛下帶上能無疾無憂罷了,可是妾身不知怎的,惹惱了陛下,陛下一連幾日都不曾來妾身這裡,妾身怕即便做好了抹額,也無緣再獻給陛下。”
元淮聽著,十分憐愛地輕輕將唐婕妤抱在懷裡,“都是朕不好,都是朕不好,愛妃切勿傷感。”
“臣妾在宮中,無親無故,唯一的親人隻有陛下,若是陛下也要舍妾身而去,妾身在這宮裡就是孑然一人了,若是陛下不來,妾身也要將這抹額做好,放在枕畔,看見它,就當是看見陛下了,與它同枕而眠,就當是與陛下同枕而眠了。”
“愛妃哪裡話?朕怎麼舍得丟下你而去呢?”元淮滿臉愧疚與憐惜地說道,“時候不早了,這抹額明日再做吧,咱們也早些安置吧。”
“妾身為陛下備下了桂花酒,陛下飲一些,也好香夢沉酣,夜裡睡得安穩一些。”唐婕妤說道。
“你便是世間唯一能讓朕沉醉的酒,看著你,朕便如癡如醉一般,哪裡還用彆的酒引朕入夢呢?”元淮神情渙散、那骨子裡的獸欲遮掩不住了似的。
“既然如此,妾身以身子當爵,為陛下沽酒一盞,陛下一飲而儘、一醉當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