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簡卉回宮之後,回想韋婕妤說的話,雖然句句在理,可是再一想韋婕妤的神情,過於伶俐了些,仿佛是故意讓唐簡卉知道了這些事,用唐簡卉的手去對付裴皇後一般。
唐簡卉越想越覺得不踏實,原本她也認定了這件事就是裴皇後所為,可宮裡的事哪裡有表麵上看上去這樣簡單的?自己什麼時候被人利用、一番辛苦最後給彆人做了嫁衣的事,在這宮中更是數不勝數,她不能就這般輕易鑽進彆人設好的圈套。
於是吩咐一旁的文笏,“一會兒,你去天璿宮,將陛下那一日賞的茱萸雲紋圖樣的越羅給禎嬪娘娘與六公主送去,再者,看看甘綏在做什麼,若是他得空,你隻請他來鳴鸞閣一趟,那一日若非他,本宮也難逃此劫,就說本宮想當麵謝他,禎嬪也定會應準。”
“是,奴婢明白。”文笏說著,想起了方才韋婕妤的話,順便說道,“可要奴婢往內侍省和秘書省去,讓他們好好查問太史局的人一番嗎?”
“暫且不必,先將此事摁下,隻等刑部審問完了荀伏的家眷,再提此事也不急。”唐簡卉說道,“你先到天璿宮去,隻當不知道此事,將甘綏叫了來是正經。”
“是,娘娘思量的是。”文笏說著,就往天璿宮去。
一個時辰後,文笏就帶了甘綏前來,正巧,太樂署的幾個樂伎正在殿中奏雅樂、九個舞姬按例跳古楚地的祭神舞《少司命》,以此給唐簡卉行胎教,文笏與甘綏也立在殿外聽了一會兒,隻等演奏完了,文笏才進去稟告。
而甘綏站在殿外,看著那殿中跳舞的舞姬,有兩個十分眼熟,甘綏仔細看著,心想,“那兩個舞姬不正是幾年前諸葛憶蓀安排她們在長楊宮宮宴之上表演蓮花舞的十三個宮婢嗎?如今身量大了些,越發亭亭玉立了。”
甘綏正看著,隻見文笏來說道,“讓你久等了,昭容娘娘有請。”
“有勞姑姑。”甘綏說道。
可巧,淼萍也領著一眾樂伎舞姬下去,甘綏與樂伎舞姬擦肩而過之時,一個曾經相識的舞姬麵帶愁容地出格看了甘綏一眼,甘綏看出了那女子的意思,隻暗暗記在心裡,仍舊跟著文笏往殿中走去。
“娘娘,”文笏回稟道,“甘綏來了。”
“奴才甘綏參見唐昭容娘娘。”甘綏跪在地上行大禮道。
“公公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唐簡卉說道。
“多謝娘娘。”甘綏這才起身。
“給公公賜座,姑姑,上茶來。”唐昭容吩咐一旁的文笏,看文笏帶人下去了,又對剛剛落座的甘綏說道,“那一夜,多虧了公公大義相救,本宮與腹中的孩子才能安然無事,奸人也可伏法,如今宮裡頭都急著楊姑姑舍身救護本宮一事,卻甚少說起公公的不世之功,都是本宮的疏失。”
“娘娘哪裡話?”甘綏說道,“陛下已經派人厚賞奴才,還讓奴才有了五品內給事的職銜,奴才救護娘娘也是分內之事,陛下厚賞,實在受之有愧,心中不安呢。”
“公公哪裡話?這都是公公應得的。”唐簡卉說道,“今日特意請公公前來,一則為謝,二則,也有一件為難的事想交托公公去做,不知公公可願意幫本宮這個忙與否?”
“娘娘言重了,蒙娘娘不嫌棄,但凡奴才能辦到的,一定竭力而為。”甘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