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元淮一看太皇太後來了,連忙走下堂去好生相迎,攙扶著太皇太後的胳膊說道,“您身子不好,怎麼親自到兒臣這裡來了。”
“宮裡出了這樣的事,我這個最好閒操心的,哪裡還能坐得住呢?”太皇太後一邊說一邊用拐棍戳地麵,那一聲聲震得元淮一句話都不敢說。
“兒臣慚愧,因宮裡的一些小事,讓皇祖母煩心了。”元淮說道。
“既然皇帝知道是小事,小事化了也就是了,何苦來這樣大動乾戈?”太皇太後說著,指著裕妃,“裕妃伺候你多年,可曾有過一點錯漏?還給咱們皇家誕下了那樣一對金童玉女,是咱們元家的有功之臣,她做了什麼樣的錯事你要這樣當眾折辱她?要讓那幾個寺人帶裕妃到何處去?”
太皇太後瞥了身後兩個太監一眼,兩個太監趕緊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是朕看錯了人,”元淮正眼也不看裕妃,把頭扭到一側,淡淡地說道。“不曾想裕妃表麵和善溫婉,背地裡竟然這般不堪,謀害十皇兒,還在宮中大行巫祝壓勝之術,擾的後宮不寧,所作所為,實在讓朕齒冷,若不重處,隻怕後宮之人還有步裕妃之後塵者。”
“裕妃乃是江南望族出身,又是嘉杭與常儀的生身母親,此事非同小可,皇帝可清查明白,沒有嫁禍栽贓之事嗎?”
“是,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她在砌詞狡辯。”元淮說道。
“人證物證俱在?”太皇太後問道,“不如讓哀家也看看這人證是誰、物證又是個什麼愛物兒,也幫著皇帝,審一審這樁公案。”
“皇祖母,您身子不好,孫兒哪裡敢讓您再為孫兒的妃妾之事耗費心神呢?”元淮說道。
“無妨,既然哀家來了,就免不得要問清楚此事,哀家從世宗皇帝時,掌管後宮二十餘載,先帝初等大位,哀家也曾幫著先帝料理過後宮之事,如今精神短了,雖不如年輕時候那般,眼也花了,耳朵也聾了,可是哀家的心還沒有糊塗到那等地步,皇帝隻將那人證與物證一同尋來便是,哀家自有分寸。”太皇太後說道。
“是,”元淮也不敢違拗,於是吩咐一旁的湯哲庸,“去天牢,將連慶、顔氏等人拿來。”
“是。”湯哲庸應道。
太皇太後又一旁的甘繹,“你去,傳哀家的意思,將皇後、賢妃、榮妃、獻妃給哀家叫到含章殿來,哀家有話要問她們,晟妃和禕妃要照看兒女,就不必來了。”
甘繹也應著,帶人往後宮各處去了。
不一會兒,甘繹就先帶著皇後、賢妃、榮妃、獻妃到了含章殿,眾人上前請安道,“臣妾參見太皇太後、參見陛下。”
太皇太後看了堂下四人一眼,將臉扭到一邊,一句話不說,元淮看了,也不敢說話讓幾人起身。
過了一刻鐘的工夫,眾人都有些身形搖晃,太皇太後這才說道,“免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