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後一聽,便冷笑道,“這話怎麼說?要是本宮做的,哪裡會挑中裕妃這個無名小卒?再說了,本宮倒是有心,隻是困在這衍慶宮裡,身邊信得過的,隻有香扇一人,哪裡能做這許多事?”
“臣妾也是隨口一問罷了,若真是娘娘做的,臣妾也好替娘娘籌謀,商量對策啊。”高賢妃說道,“這幾日獻妃派人在後宮四處翻查,但凡有點疑影的,都會查問半日才能放回,看這勢頭,是定要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才肯罷休。”
“此事竟然讓獻妃出了風頭,”裴皇後說道。
“如此也好,此事讓獻妃來做,總好過讓內侍省的人伺機栽贓陷害的好。”高賢妃說道,“陛下因為內侍省的人斷案不明,濫施刑罰,已經重新任命魏哲隱為內侍監,將唐近甫貶為了少監之職,隻在禕妃身邊伺候,不管內侍省之事了。”
“如此也好,倒是了卻了本宮的一樁心事,”裴皇後說道,“隻是禕妃在宮裡,就會與咱們苦鬥一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當初芒角這個死丫頭當真是不中用,竟然沒有毒死她,隻毒死了一個沅姑,本宮可被她害慘了。”
“芒角如今都死了,您再罵她也無用,還是想想今後該如何在宮中自處才是正理,您到底還是皇後啊,哪裡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唐氏在後宮橫行霸道、胡作非為?”高賢妃說道。
”哎,”裴皇後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隻是陛下寵她,本宮又能如何?彆說是在宮裡橫行霸道、胡作非為的,這晉陽唐氏的子弟借著禕妃母子的勢力,在州郡之上,愈發目中無人了,近日禦史台的人檢舉雲中、常山、冀州三地的太守玩忽職守,將三地的太守原本都是裴氏的親信,如今被儘數免職,唐氏子弟趁虛而入,兩人擔任雲中、常山太守,一人擔任冀州司馬,豈非是禕妃縱容唐氏子弟,存心要與本宮的人過不去嗎?”
“是啊,人人都知道這禦史台的幾個禦史與秘書省的人最為親近,如今的秘書監唐宗易是她唐簡卉的堂兄,這背後若是沒有禕妃的指使,又怎麼如此?”高賢妃說道。
“人人都明白的事,可是陛下不明白,被那女人迷惑的眼裡再沒有旁人了。”裴皇後說道,“這禕妃倒是比從前的諸葛氏,更難對付了。”
“是啊,好在咱們不是孤軍奮戰,”高賢妃說道,“此次十皇子早夭,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若是留的此人在,下次將毒對準了禕妃,直接了結了她就好了。”
“本宮看那麼簡單,”裴皇後說道,“比起禕妃這個站在明處的敵人,本宮倒是更害怕這些潛藏在暗處的黑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朝著你的軟肋刺上一刀,一擊致命,最是難防,依我看,橫豎此次的事與你我無乾,讓獻妃將那謀害十皇子之人揪出來也好,她今日能這般暗害十皇子、嫁禍裕妃,讓陛下險些賜死了裕妃,下一回要暗害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娘娘說的也在理。”高賢妃說道。
“要對付禕妃,依我看,用再多的法子都不好使,她人賤命大,連匕首、鵝膏、烏頭都能躲過去,還有什麼法子能要了她的命呢?再說了,她如今正得盛寵,陛下心尖上的人,若是一時死了,陛下隻怕會不惜一切替她報仇,那便不好了,依我看,還是讓人奪了她的恩寵是正理,沒有了陛下的寵眷,她不過就是個略有體麵的嬪妃,本宮身為要對付一個嬪妃,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這話倒不假,隻是娘娘有所不知,自從禕妃失了十皇子,裝得那般楚楚可憐,陛下對她倒是愈加憐愛了,還有十一皇子,聽殿中省的人說,陛下有意要冊封他為晉王,一個尚在繈褓的嬰兒,就得到如此尊貴親近的封爵,那禕妃的氣焰豈不是要更厲害了?”高賢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