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何物?”唐簡卉接過那果實問道。
“此物也是小人在先祖流傳下來的鳥經上發現的,名為葚棠果,”龐賓說道。
“葚棠果?本宮也曾委身山野,當過一段時日的獵戶,為何本宮從未聽過此物?”唐簡卉問道。
“也難怪娘娘不知此物,這東西隻怕除了小人,世上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龐賓說著,其實他心裡清楚,還有第二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他的兒子,可是他不能說,否則會為自己的兒子招來禍患。
“此物長在高山之巔,積雪之中,果實隻有海棠果大小,果粒卻像桑葚,嗅起來還有一股獨特的花香,”龐賓說道,“鳥經上有記載,曾有白鸛誤食了這葚棠果,突然瘋癲發狂,將自己的鳥喙將伴侶啄殺。”
“果真?”唐簡卉問道,也看著池中被伴侶殺死的鴛鴦,知道了龐賓的意思,於是說道,“即便此物能讓鳥雀發狂,不惜殺害自己的一生配偶,對人也未必有用。”
龐賓聽了,笑著說道,“當日齊文宣帝也曾被自己的兄弟暗算,在服食的丹藥之中被摻入了此果實,有一日齊文宣帝的兩個妃子——大薛嬪與小薛嬪,大薛嬪手彈琵琶,小薛嬪跳舞,文宣帝正看得興起,卻突然瘋癲,竟然人將正在跳舞的小薛嬪射殺,娘娘可知道這樁舊事?”
“這小小的果實,果真有如此效用?”唐簡卉問道。
“小人的妻兒祖業都在娘娘手心裡攥著,哪裡敢欺瞞娘娘。”龐賓說道。
“也好,本宮也不妨一試,”唐簡卉說道,“若是先生此招當真有用,替本宮除去這個心頭之患,本宮定有重謝。”
“多謝娘娘。”龐賓說道,“隻求娘娘善待小人的妻兒,不讓他們受委屈便好。”
“一向如此,不勞先生囑咐。”唐簡卉說著,又看著池上死去的一隻鴛鴦,笑著說道,“先生向來以鳥雀為友,當日為了救那木客鳥,明知道那是個陷阱,也非要鑽進去,本宮還以為先生愛鳥雀,勝過了自己的性命,今日又為何會無故殘殺鳥雀呢?”
“娘娘容稟,”龐賓說道,“小人隻與翱翔於天際山林之間的鳥雀為友,這些養在圈中、已經沒有了半點野性的鳥雀,本就是供人宰殺取樂的,喪失了了鳥雀高潔自由之魂靈,隻是一具未死的軀殼,任人驅使勞役,即便是死也不足為惜。”
唐簡卉聽了,不禁後背發涼,隻笑著說道,“先生高見,本宮受教,先生放心,等本宮除去了仇人,自然會將先生這隻鳳凰放歸山林,哪裡會將您困在這囚籠之中一世呢?隻是先生為了能與妻兒團聚,重獲自由,也該多替本宮出些力,讓本宮早日成就大事才好。”
“是,小人定竭力而為。”龐賓說道。
“那便好。”唐簡卉說道,“再有,本宮的彆院雖然隱蔽,可先生日日引來百鳥,若是看在周圍百姓的眼裡,假以時日,隻怕就流傳起什麼閒話來?到時候豈不是給先生招禍嗎?”
“娘娘說的是,”龐賓說道,“隻是小人引來百鳥,並非是為了自身一時的歡愉,而是為了娘娘的大事籌謀。”
“哦?本宮倒要聽聽,先生是如何籌謀的。”唐簡卉問道。
“娘娘可曾聽到這百鳥鳴叫?覺得這百鳥的幽鳴可還動聽?”龐賓問道。
“自然是聽到了,當真是如同仙童鼓瑟、玉人吹笙、沁人心脾。”唐簡卉說道。
“娘娘細想,若是宮中的東興三女不在了,裴氏皇後隻怕還會找尋新的絕妙女子,與娘娘爭奪盛寵、分庭抗禮。”
“先生說的不錯。本宮也正為此犯愁呢。”唐簡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