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湯哲庸應著,剛要去傳旨,隻聽到唐簡卉起身說道,
“等等,”唐簡卉攔阻道,“陛下,熙嬪不堪,罪行昭昭,合該一死,可她到底是四公主的生母,即便要賜她一死,也要顧念著四公主的顏麵啊。”
“熙嬪敢用這等下作之物,暗害於朕,使得葛良人、羅良人死得這般淒慘,朕不以牙還牙,實在難泄心頭之恨!”
唐簡卉聽了,又故意勸道,“陛下即便要替兩位妹妹報仇,也該問明白此事,再做處置也不遲啊。”
“這丫頭說的字字都是事情,還要如何問明白呢?”元淮說道。
“臣妾並非是存心為熙嬪這樣的卑劣之人開脫,不過是顧念著陛下的英明與顏麵才說這話,還請陛下莫要誤會臣妾。”唐簡卉說道。
“朕知道愛妃的心。”元淮淡淡地說道。“知道愛妃是為了朕思量。”
“是,臣妾想,這丫頭一人的話,到底單薄了些,不如仿照舊例,先將熙嬪禁足,讓人在昭純宮裡細細地搜上一搜,再將熙嬪宮裡的人拿了來,挨個查問,若果真眾口一詞,都說此事是熙嬪所為,那既能使後宮眾人心服,也可使熙嬪對自己所做之事供認不諱,還有,即便是陛下要重刑處死熙嬪,天下人知道了,也不會有損陛下的聲明啊。”
“也罷,就按照禕妃所說的去辦吧。”元淮吩咐殿中的湯哲庸與唐近甫,二人也都答應著。
唐簡卉也知道,此時熙嬪是冤枉的,她才是背後的主謀,若是元淮一朝降罪,難免熙嬪喊冤,惹得後宮側目,人心不安,倒不如讓唐近甫多找幾個熙嬪的把柄,用熙嬪的實罪,逼著她以減輕罪責、保住自己的女兒的名義,假裝要替熙嬪掩下實罪,讓熙嬪認下這虛名,如此,後宮眾人看熙嬪認了罪,自然認為此事的的確確是熙嬪所為,不會再疑心旁人。
果然,唐近甫將熙嬪宮中的宮女太監儘數押到內侍省去一一審問,又按照金嬋所說,從熙嬪的箱子裡,翻出來一張嶄新的符咒,又讓金嬋與熙嬪的另一個貼身侍女嬈芹悄悄對峙,這才知道,這符咒是熙嬪讓嬈芹和金嬋從宮外的蜀地巫醫求來的,說是隻要將這符咒縫在陛下的枕頭裡,就能讓陛下回心轉意,專寵熙嬪。
唐近甫又引誘嬈芹說道,“姑娘大可抵死不認此事,隻是,等本公公將那蜀地巫醫拿了來,即便是姑娘狡辯,也由不得你不認此罪,到時候對陛下行巫祝之罪、隱瞞不報,姑娘罪加一等,可是要誅滅滿門的。”
嬈芹聽著,心中雖然打鼓,可仍舊不改說辭,隻說是有人故意陷害,熙嬪並不曾做過這樣的事。
唐近甫笑著說道,“姑娘放心,本公公近來隻在奉陛下之命,清查望仙台葛良人、羅良人之死一事,並不打算也將此事張羅出來,又何苦來節外生枝,惹得昭純宮上下都人頭落地,連四公主也跟著受牽連,又何必做這樣造孽的事呢?前些日子雲瀾宮的事兒姑娘也都看見了,哎呀呀,可真是慘不忍睹,榮妃自己罪有應得也就罷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被她連累致死,身邊的岑姑、茂豐、茂時、錦芍、玉芍都跟著一同赴死,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也實在慘烈了些,本公公也是人,也有惻隱之心,哪裡希望宮中變故不斷、這樣的慘事一再上演呢?”
“公公說的可是真的?”嬈芹這才抬頭說道。
“我若是有半句虛言,金嬋也不會這般相信本公公了,”唐近甫神情懇切地說道,“若是你肯指證,謀害葛良人、羅良人之事,的確是熙嬪吩咐的,你隻是聽命辦事而已,並不知情,到時候,本公公會向陛下討個恩典,保住你和金嬋等人的性命,此事隻由熙嬪一人承擔,若是你不肯,那本公公就隻能照章辦事,將你帶符咒入宮、與熙嬪在宮中行巫祝之事、謀害陛下的事揭發出來,到時候你皮肉受苦不說,也免不了要人頭落地了。”
嬈芹一聽,再加上一旁的金嬋好言相勸,也答應了要出麵作證,指證望仙台之事的確是熙嬪所為。
唐近甫聽了,也誌得意滿,自以為又替唐簡卉辦成了一件大事,將來的好處自然少不了自己的。
元淮看了金嬋、嬈芹等人的供詞,不禁大怒,下旨要絞死熙嬪,將昭純宮的宮人們杖殺,後來還是唐簡卉勸說元淮,說十一皇子還小,上次榮妃一事宮裡已經殺了不少人了,連陳王都因此殞命,若還要株連宮人,隻怕有損皇家的陰騭,不如就饒了昭純宮宮人的性命,從輕發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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