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奉太皇太後殿下的懿旨前來,請太妃娘娘回宮去的。”牛姑姑義正言辭地說道。
裴太妃假裝沒聽見牛姑姑的話,也知道自己今日是見不到元淮了隻對著含章殿內大聲叫喊道,“陛下,難道您忘了先太後了嗎?當初先太後為了讓陛下登臨帝位,是如何鞠躬儘瘁的啊!若是先太後知道陛下這般狠心處置她的族人,您對得起先太後的在天之靈嗎?陛下,陛下!”
“太妃娘娘,您這是做什麼?”牛姑姑略帶怒色地勸說道,“這是陛下修養龍體的含章殿,您身為先帝遺屬,在此如此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陛下,陛下!”裴太妃仍舊隻對著殿內哀切地叫喊,“您忘了當初您的舅父們為了陛下,是如何四處奔走、不辭勞苦,先太後和您的舅父們,人前人後,受儘了白眼與奚落,他們不顧一己之身,一心隻為了您著想,當年之事,陛下難道您都忘了嗎?!”
“太妃娘娘,請您自重!”牛姑姑嗬斥道,“奴婢方才已經轉達過太皇太後的懿旨,您若是執意不遵從太皇太後之意,存心忤逆太皇太後,在此醜態百出,攪擾得陛下不得安生,休怪奴婢不客氣了。”牛姑姑又嗬斥一旁太妃的侍女珊紋、桂影,“還不快攙扶起太妃娘娘回宮去?!再遲一步,惹得太皇太後動怒,當心你們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珊紋和桂影也連忙上前去攙扶裴太妃,可是裴太妃仍舊跪在地上不走。
牛姑姑看裴太妃這般不顧體麵,於是對跟來的仁壽宮宮人吩咐道,“你們好生送太妃娘娘回宮去,陛下龍體抱恙,需要靜養,莫要讓太妃娘娘驚擾了陛下。”
“是!”四個老嬤嬤上前去,將裴太妃架了起來,用綢布帕子捂住裴太妃的嘴巴,強行攙扶著裴太妃上了馬車,被送回了仁壽宮去。
甘繹又將跟著裴太妃一同去含章殿的四個宮人綁在裴太妃的院子裡,狠狠地打了五十板子,派了一批新的人在裴太妃身邊伺候,也讓裴太妃的一舉一動都在甘繹的掌控之下。
唐簡卉和鄧良人走到了含章殿的廊下,看著裴太妃被太皇太後身邊的人拖了出去,二人也有些幸災樂禍,
可是一連幾日,元淮都遲遲不曾理會裴氏之事,禦史台與刑部之人入內回稟裴氏之罪,元淮也稱病不見,仿佛是將裴太妃的話聽了進去似的,有意要從輕發落裴皇後與裴氏一族。
眼看著元淮又要放過裴氏,唐簡卉心中不安,又吩咐禦史大夫柳應舜,“陛下前兩日聽了裴太妃的話,越發優柔寡斷了,咱們可不能眼睜睜黃土埋到了脖子的人,在掙紮著從土裡爬起來。還是把火煽得旺一些,讓這些玩火自焚的人,死透了才好。”
“是,微臣明白。”柳應舜說道。
到了第二日,元淮下朝之後,回了含章殿,剛要去雲凰閣探望靳美人,隻聽康福進來回稟,“陛下,禦史大夫柳應舜求見。”
“柳應舜?他能有什麼事?不見。”元淮冷冷地說道。
“聽柳大人說,”康福說道,“被關押在天牢的裴氏家眷之中,有一位曾經是照料五公主的乳娘,名叫雪茹的,昨日曾向柳大人揭舉了一件怪事。”
“嘉蔚的乳母?為何會在裴氏的府上?一件怪事,能是什麼樣的怪事?”元淮心中疑惑地問道,“傳他進來吧。”
“是,”康福便引著柳應舜走入了殿內。
柳應舜也添油加醋地向元淮說了雪茹之事,“原本微臣也不曾將這樣的事放在心上,隻當是那個叫雪茹的女子為了脫罪而信口胡言,隻是聽她說起宮中之事細致入微,倒不像是故意捏造的,況且……”
“況且什麼?”元淮問道。
“況且,那雪茹所說之事,與當年五公主性命垂危有關,事關重大,微臣也不敢視若罔聞,隻好來回稟陛下,聽取陛下的聖意。”柳應舜說道。
“當日五公主剛降生不久,的確生過一場大病,險些丟了性命,當日就懷疑是有人蓄意而為,難道這幕後真凶,就是此人?”元淮思量道。
柳應舜聽著,事關宮闈之事,他也不敢多言。
“將這雪茹給朕傳來。”元淮吩咐道,“朕要親自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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