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祥如今的身份,還隻是朝廷的流犯,沒有陛下的赦免,身負重罪的流犯私自離開流配寓所,可是殺頭的死罪啊。”諸葛憶蓀說道。
“這許靖祥倒還是個老實忠厚的人,不曾居功自傲,以為自己立下了戰功,就大搖大擺的回京來了。”元淮說道。
“是啊,說起來許靖祥原本是陛下的堂姐夫,與陛下先前也甚為親厚,他的為人,旁人不知,陛下是最清楚的。”諸葛憶蓀故意吹捧道。
“也罷,有罪當罰、有功當賞,這些年的邊地風霜之苦,也算是讓許靖祥受到了教訓,再者說,當日許靖祥之罪,也是受到了依附於高氏的柳應舜等人的誣陷,其中也有不少冤屈他的地方,既然許靖祥立下了戰功,朕就赦免了他的流配之刑,返還舊籍為是。至於這封賞……”元淮思量著,突然一陣眩暈,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諸葛憶蓀連忙上前去攙扶,給元淮推拿了片刻,又伺候元淮用了湯藥,這才稍稍好些,
元淮又說道,“朕實在有些體力不支,這封賞之事,就由皇後替朕裁奪處置吧。”
“是,”諸葛憶蓀說道,“臣妾那一日看了京南七州的官員們上呈的奏疏,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口似的。”
“這是為何?”
“陛下您想,按理說,這京南七州位於天子腳下,原本也是客商雲集、遊人如織的繁華富庶之地,可是如今的慘相,連臣妾看了,都心痛不已,這京南七州,先是瘟疫肆虐,又是渤海之亂,隨後又被睢陽王征調兵丁糧草,好不容易高氏之亂被平定了,又與尉遲貞趁火打劫,屠戮無辜百姓,有幾個州郡的人口,還不到戰亂前的三成,僥幸活下來的百姓更是疲敝不已。”
“皇後慈心,是百姓之福,”元淮說道,“說起來,這京南七州,向來是被京畿作為屏障,用著他們的地方多,想著他們的好處少,百姓們也屬實委屈。”
“是啊,如今在我看來,這京南七州也實在是個燙手的山芋,朝廷派遣再賢能的臣子前去治理,隻怕百姓們也會打心裡抵觸,既然這許靖祥深得京南七州的民心,不如就將這京南七州的民生之事,交給許靖祥打理?”
“哦?該是怎麼個打理之法?”元淮問道。
“不如將這賞賜與委任一體,恢複許靖祥身份與爵位的同時,任命許靖祥為京南觀察使,讓他督管京南七州的民生之事?”諸葛憶蓀說道,“這許靖祥最擅長的,莫過於經商,臣妾以為,若說農人為土地,那商人就是流水,若是利用得當,這流水既能滋潤良田,又能將百姓所產之物運送到各處,臣妾以為,許靖祥便是這善用流水之人,不如就將這京南七州的民生之事,除了太守、彆駕這樣主政之官的任免,其餘的,可以由他來裁奪處置,說不定倒是比委派彆人強一些呢。”
“這主意倒是不錯。”元淮說道。
“如此一來,這宋王爺的連坐之罪也可以免除了,雖然睢陽王是宋王爺之子,犯下了大罪,可是許靖祥也算是宋王爺的女婿,又立下了戰功,功過相抵,看還有誰敢議論。”諸葛憶蓀說道。
“皇後說的甚是,”元淮答應著,“隻是依你看,睢陽王與河間王,還有一些參與叛亂的宗室從犯,該如何處置才好?”
“為首的睢陽王與河間王,連同渤海叛軍的將領、謀臣一起,斬首示眾。”諸葛憶蓀說道,“那些參與此事的宗室之人,他們的卷宗臣妾都看過,本就是不得勢的遠支宗室,趁著高氏作亂,想趁機分一杯羹,臣妾以為,這些人與宋王一脈不同,該當重罰。”
“如何重罰?”
“將這些人從宗室之中除名,杖責黥麵,拖到京兆府門口,戴枷示眾三個月,以儆效尤。”諸葛憶蓀堅定地說道。
“這處置是否太重了些?他們雖然不堪,也到底是太祖皇帝的血脈啊。”元淮有些猶豫。
“臣妾以為,這點處置,與被他們害死的無辜百姓相比,已經是從輕發落了。”諸葛憶蓀說道,“若是陛下顧念著他們與陛下畢竟是同宗之人,血濃於水,這個罵名就讓臣妾來背吧。”
“也罷,你說的有理,就按照皇後說的去做吧。”元淮說道。
“陛下,這參與高氏之亂的罪犯處置後,尉遲氏一族的罪行確鑿,是否也該一並處置了才好?”諸葛憶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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