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宮,含章殿。
諸葛憶蓀領著十一皇子走了進來,唐簡卉一看,連忙上去相迎,“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貴妃免禮,這些日子貴妃晝夜不息地照料陛下,實在辛苦了。”
“臣妾不敢。”唐簡卉說著,將十一皇子拉了過來。
“儼兒好些了嗎?”
“是,多虧了黃太醫的方子,已經好多了。”唐簡卉說道。
“那便好,過不了幾天就是上巳節了,天氣也回暖了,今年春獵也免了,若是得空,就帶著儼兒、倜兒常去坤儀宮玩吧,攸兒正想跟兩個哥哥玩呢。”諸葛憶蓀笑著說道。
“是,等儼兒好全了,自會去的。”
二人正說著,湯哲庸從寢殿之中走了出來,對諸葛憶蓀說道,“皇後娘娘,陛下請您進去呢。”
諸葛憶蓀彆了唐簡卉,便跟著湯哲庸往寢殿內走去,看著躺在病榻上如同枯木一般的元淮,諸葛憶蓀的心中沒有半點的憐憫,隻是覺得元淮今日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皇後來了。”元淮聲音衰微地說道。
“是,”諸葛憶蓀麵無表情地答應著,對殿中伺候的人都吩咐道,“你們都退下,我與陛下有話要說。”
湯哲庸看了元淮一眼,元淮眨了眨眼,便帶著太監女官們都退了出去。
“陛下覺得身子如何?可好些了嗎?”諸葛憶蓀一邊問著,一邊坐在了元淮的床邊。
元淮勉強地笑著搖搖頭,“不知是怎麼了,頭越發昏沉了,從前還能掙紮著起身,如今連起身都難了。”
“可讓陛下最信任的汪太醫看過?”
諸葛憶蓀故意問道。
“汪太醫?”元淮問著,冷笑了幾聲,“宮中哪裡還有什麼汪太醫?汪太醫不是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被皇後一頓板子打發出宮去了嗎?”
“是了,我倒是忘了,這樣德行有虧的人的確不該留在陛下身邊伺候。”
元淮看諸葛憶蓀麵龐冷峻,紮掙著想去拉一拉諸葛憶蓀的手,緩和緩和二人的關係,
可是諸葛憶蓀卻嫌臟似的,站起身來,走到一旁,不曾讓元淮碰到自己。
“皇後,你恨朕嗎?”
“不恨,”
“真的?”
“我諸葛憶蓀的愛也好,恨也罷,都隻留給頂天立地之人,卑劣小人,並不值得我恨。”
元淮聽著,又冷笑了幾聲,這一次他笑的不是諸葛憶蓀,而是自己。
“從前是朕對不住你,”
“陛下錯了,陛下絲毫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我還要多謝陛下的成全呢,若不是陛下,我又怎麼會有今日?”
“咱們到底是多年的福氣,為了咱們的一雙兒女,你也寬宥朕一二吧,”元淮好生說道。
“陛下何必試探於我?我並不怨恨陛下,也沒有要寬宥陛下之處,您是我孩子的父親,我再狠毒,看在佺兒與梨兒的份上,也不會把事做絕了,給您留一份顏麵,壽春王、廬江王、弋陽王等江淮宗室謀逆作亂,落了個身敗名裂、梟首示眾、妻兒發賣為奴的下場,是他們咎由自取,並非是陛下授意,陛下安心養病便是。”
“皇後好手腕,這江山交給皇後,朕也就放心了。”
“陛下聖明,有臣妾在,自然不必操心。”
“太子,太子……”
“太子挪去了曲陽宮養病,有惠妃與雙鯉相陪,還有黃太醫照料,想必病情用不了多久就會好全,等他好了,我仍舊派人將他迎入宮中,這天下始終還是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