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陽會館燈會結束後的第二日,七公主嘉秀來給諸葛憶蓀請安,問起了東海王的小名汲奴一事,
諸葛憶蓀笑著問道,“你這孩子,怎麼問起這個?什麼時候對你東海王叔這般熱心了?”
“女兒就是好奇,東海王叔當年為何會降生在井邊呢?此事實在是於理不合啊。”嘉秀問道。
“內宅家事,離奇的多著呢。”諸葛憶蓀說道,“此事我也是聽你太祖母說的,汲奴的母親是滕王府的家妓出身,因容色絕佳,有寵於主人,被納為侍妾,安置在內闈,滕王甚是寵愛於她,不久便有了身孕,可是待產之時,府中突然流言四起,”
“流言?是什麼樣的流言呢?”
“是壞人清譽、可奪人性命的奸邪之言,”諸葛憶蓀說道,“那流言中紛傳,說她腹中的孩兒,並非滕王骨血,還在她的房中,搜出了不少淫亂之物,還有不少男子的衣物,府中的姬妾都紛紛向滕王進讒言,說滕王不在府中之時,常看見有男子出入她的房中,這孩子,也是那時候才懷上的,姬妾們紛紛說,那孩子絕非滕王的骨血。三人成虎,滕王也漸漸地信了,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忍心處死她們母子,隻是派人將她們母子驅逐出府,由著他們自生自滅。”
“可是在那種境況下,一個身懷六甲的弱女子,如何能在京城中帶著年幼的孩兒安身呢?將她們驅逐出府,與殺了她們又有何異呢?”嘉秀問道。
“是啊,那女子也是這樣想,她自己的清譽被人敗壞也就罷了,她不忍心看著孩子跟著她一同流落街頭,況且此時臨盆之期已近,等她被驅逐出了王府,府中的姬妾們也絕不會放過她和她的孩子,於是,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飲下了催產藥,將那孩子提早生了下來,為了自證清白,她留下了一封信,與當日滕王贈與她的信物,將這信與信物留在了孩子的繈褓這種,抱著孩子到了井邊,跳井自儘了。”
“您是說,這孩子便是東海王叔?那女子,便是東海王叔的生母?”嘉秀問道。
“正是,後來,王府的老奴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將那孩子抱到了滕王跟前,滕王一看那孩子,又看了繈褓中的書信與信物,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那女子,這繈褓中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血無疑,可是佳人已逝,悔之晚矣,滕王便將當日向他進讒言的姬妾一律驅逐出了王府,讓府中的舊仆將這個孩子好生帶大,經過此事後,滕王也覺得後怕自己的心愛之人隻因為自己的寵愛而被設計害死,從那以後,滕王便再沒有納新的姬妾,隻想把膝下的幾個孩子平安養大而已,因為你東海王叔,也是滕王最年幼的兒子,雖然是侍妾所生,可是滕王對這個孩子一向寵愛,從小便不曾嚴加約束,看你東海王叔如今放浪形骸的樣子就足以想見了。”諸葛憶蓀說道。
“說起來,這東海王叔,與那伶魁公主,倒也有些同病相憐之處啊。”嘉秀感慨著說道。
“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母親昨日不曾看到,東海王叔對這南耀來的小公主,當真是照顧有加呢,遊船之時,夜晚的河麵上風涼,東海王叔害怕這位公主著涼,還親自將自己的袍子取下,給伶魁披上,我還從不曾見東海王叔這般細心過。”
“有這樣的事?”
“還不止呢!我們在船上玩猜謎遊戲,東海王叔知道伶魁是南耀人,不知道咱們大黎的典故,擔心伶魁吃了虧,每次輪到伶魁的時候,東海王叔擔心伶魁吃虧,主動替伶魁解難,自己替伶魁來猜謎,若是伶魁輸了,也是東海王叔替她擋酒,也不知道一向粗放的東海王叔,突然這是怎麼了。”
“是啊,怎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諸葛憶蓀疑惑道。
這一日,臨泗公主帶著一兒一女回家去住,剛過了王府正堂,往父親所住的正院走去,就聽到庭院中有一陣打罵的聲音,臨泗跨過門檻一看,是自己的父親在對幼弟汲奴動家法,打得汲奴背上滿是鮮血,可汲奴不曾喊過一聲疼,
“快,帶著公子與小姐往後院去,”臨泗怕這場麵讓兩個孩子看了不好,便將兒子、女兒交給乳母,自己連忙上前來阻攔,“父王,您這是做什麼?汲奴不好,您說他便是,怎麼動起手來?父王年邁,為了您的身子著想,也要少動肝火才好啊。”
滕王看女兒來了,心中的怒火暫熄,指著被綁在木架上的汲奴說道,“你問問這孽障種子,說了什麼不要命的話!為父說話,他何曾聽過呢!”
“父王息怒!汲奴究竟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您這般動氣?”臨泗公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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