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您怎麼突然犯愁起來?”
“還不是為了伶魁公主的婚事嗎?”唐簡卉說道。
“伶魁公主的婚事?犯愁的該是南耀皇帝才對,您愁什麼呢?”
“南耀皇帝?他才不會犯愁呢!他若是犯愁,也不會舍得將這個小女兒千裡迢迢送到咱們大黎和親來了。”唐簡卉說道。
“小女兒?不知這位伶魁公主芳齡幾何啊?”
“這公主年方十七,生的也周正,性情也不錯。”唐簡卉說道。
“看著年齡,倒是與澧王、資王兩位殿下相仿,您既然覺得這位公主不錯,不如說給陛下,求陛下將這公主許配給澧王、資王兩位殿下也好啊,如此也算是了卻了您的一樁心事。”雙鯉說道
“這樣的話,我怎麼敢說呢?這澧州與資州,和南耀國相距不遠,我若是說了,怕朝堂上那些多心的文臣,在陛下麵前參奏我們母子一筆,說我們母子圖謀不軌,這罪名我們可是吃不起的,不過陛下倒是好意,一直有心撮合這伶魁公主與倜兒、儼兒、攸兒他們兄弟三個,陛下心慈,不想將這位公主草草許配人家,用足了心思給這位異邦公主擇選夫婿,最後還是要看這位伶魁公主的意思,誰知道這哥兒仨實在不爭氣,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倒是時常同出同進的,可這哥兒仨仍舊是小孩脾氣,沒有一個能打動這位伶魁公主的心。等過了春獵,南境一切都太平了,我們母子三人也該回澧州去了,隻怕是與這位伶魁公主有緣無分了。”唐簡卉說道。
“這位公主不喜歡三位殿下小孩子脾性?怕不是早就已經心有所屬,所以才會拿這話來推脫搪塞的吧!”
“大概不能吧,這伶魁公主在宮中,除了見他們兄弟三人,常見之人也就是寧王、舒王,哦對了,還有東海王,從前東海王也時常帶著他們四處遊曆玩耍來著,除了他們也沒有旁人了,不是他們兄弟三人,總不會是東海王吧!東海王的年紀,都是能做伶魁公主父親的人了。”唐簡卉笑著說道。
雙鯉聽著,這便明白那一日為何東海王在醉夢之中喊著伶魁的名字了。
旬日後便是長楊宮春宴,雙鯉一行人也早就打點齊整,帶上獻給諸葛憶蓀的禮物,與陶宜涓一同從豐陽碼頭啟程,坐上馬車往長楊宮去。
諸葛憶蓀見了雙鯉,心中也十分歡喜,一直誇讚雙鯉的手藝好,織繡的衣裳款式十分合自己的心意,便留雙鯉與陶宜涓在自己的近處住下,娘兒幾個好一處作伴。
因雙鯉與諸葛憶蓀住得近,閒暇之時便往諸葛憶蓀處陪著諸葛憶蓀飲茶用膳,與諸葛憶蓀說起民間市井之事,諸葛憶蓀聽著甚是有味,嘉秀也喜歡聽這些民間之事,因此也常常到幽篁院來,與諸葛憶蓀、雙鯉說話,一來二去,嘉秀與雙鯉也漸漸地熟絡了起來,二人漸漸地無話不說。
八荒台春獵後的一日,因嘉川王梁如瀚不小心著了風寒,白日裡在幽篁院養病,嘉秀也不便再往幽篁院叨擾梁如瀚養病,便往幽篁院外、雙鯉所住的綠君樓來說話。
“嫂嫂怎麼也不出去散散悶兒,眾人都在馬場上看馬球比賽呢,列國使臣都在,今年南耀、大容、南虞、婆綿、貞女等十四國時臣都上京來了,倒是齊全,還有四方商賈,那馬場上穿袍子的、披褂子的、圍長巾的、穿紗綺的,列國服侍應有儘有的,嫂嫂不打算去瞧瞧?”嘉秀笑著說道。
雙鯉聽了,也拉著嘉秀的手說道,“原本不打算去的,如今聽你這樣一說,滿肚子好奇,豈有不去之禮?容我也進去換身衣裳,與你同去。”
“也好,嫂嫂也快著些,不然啊,今日這馬球可就打完了,等咱們到那裡就沒得看了。”嘉秀一邊與雙鯉往內室走一邊說道。
“你這丫頭,莫不是那馬球場上,有你的心上人不成?這般心熱。”雙鯉笑著打趣道。
“怎麼會呢?我是想,東海王叔許久沒有入宮來了,他的馬球打得最好了,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嗎?”
“東海王也來了?”
“是啊,這場馬球若不是因為東海王叔在,就隻憑那幾個愣頭小子蹩腳的球技,怎麼會引得列國使臣和四方商賈都來看呢?”嘉秀說道。
“經你這麼一說,那我可更要去看看了。”雙鯉說著,換上了一身緗黃色寶花團紋的長裙,套上蔥綠純色對襟褂,配著朱櫻色色隱百獸紋薄紗披肩,係著一塊穿戴齊整後便與嘉秀一同往門外走去。
“嫂嫂這身當真俏麗,當真好看,到了馬場上,定會豔壓群芳。”嘉秀說道。
“當真?要不我還是換一身吧,太惹眼了不好。”
“哎呦,都這個時候了,彆換了,這身就妥當得很,再晚了,這馬球比賽就要謝幕了。”嘉秀說道。
“罷罷罷,快去吧,若真耽誤了你看球,隻怕你饒不了我呢。”雙鯉打趣道,“對了,今日好不容易有這樣精彩的馬球看,不如叫上伶魁公主一同去?那日八荒台宮宴,看她麵露愁色,不知是誰惹著她了,正好也去散散悶,心情還舒暢些。”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雙鯉說著,就要讓椹兒去邀請伶魁,
嘉秀看了,連忙攔著,“嫂嫂不必忙,伶魁早就到馬場上去了,哪裡還等著咱們相邀呢?”
“是嗎?照理說這伶魁公主是南耀國人,自小在南國水鄉長大,還以為她喜歡看南國的賽龍舟、水秋千、耍水戲,想不到她竟然喜歡看咱們大黎的馬球嗎?”
嘉秀聽了,隻低著頭笑,並不言語。
“還是說那馬場上也有南耀的使臣在,她是思鄉情切,想見自己的家鄉人了?”雙鯉試探著問道。
“怎麼會呢?每次使臣請見,她還時常推脫不見呢,哪來是為了見使臣,是為了見她日思夜念的人呢。”
“日思夜念的人?不是同鄉之人,還有什麼人會讓她這般日思夜念呢?”雙鯉問道。
嘉秀便將伶魁心儀東海王元溯之事說給了雙鯉聽,雙鯉一個勁兒地說嘉秀哄她,始終不信此事。
嘉秀又說道,“嫂嫂這伶魁最喜歡咱們詩經中的那一句詩嗎?”
“詩經?難道是‘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遊從之,道阻且長,溯洄從之,宛在水中央’一句。”嘉秀說道。
“溯遊從之,道阻且長,溯洄從之,宛在水中央?”雙鯉口中念道。
“嫂嫂可知道為何是這一句?”
“想必是伶魁有了意中人了?還是喜歡這一句清逸飄然的意境呢?”
“是,也不是。要緊的是在後一句,溯遊從之,道阻且長,伶魁心中最喜歡這一句中的‘溯’字,這一句中,也隻有這溯字,伶魁每每揮毫之時寫的最好。”
“溯字?你是說……”雙鯉知道,這溯字指的便是東海王元溯的名字,“可是他們二人這年齡相差實在大了些不是?”
“是啊,那一日嫂嫂看她麵露愁容,不知道她心中犯愁的也正是這個。”嘉秀說道。“這半年來,伶魁的心事我最明白,她對與自己年齡相近的幾位王爺都無意,心中最中意的,隻有東海王叔一人。”
“哎,造化弄人啊。”雙鯉說道。
“誰說不是呢?若是他們年齡相近些,東海王叔晚出生幾年,說不定陛下早就成全他們二人了。”嘉秀說道。
“陛下知道此事?”雙鯉驚訝地問道。
喜歡禦心蠱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禦心蠱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