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憶蓀聽了,笑著說道,“正是這夫婿難以擇選呢!挑來挑去,始終沒有個合適的,倜兒、儼兒、攸兒雖然都不曾婚配,可是細細觀察了哥兒仨一陣子,都還是小孩兒脾氣。這倜兒模樣倒好,皇子之中數他生得周正,可是做事拖泥帶水,毫無果決之力,心裡沒有成算,隻有個空架子而已,哪裡是個讓人省心呢?實在是不值得托付。這儼兒武藝倒是好,可有些愚魯莽撞,隻怕來日伶魁許配給他,免不了要受委屈。我那攸兒就更不成氣候,也不知怎麼了,越長大神神叨叨的,閒下來隻會往太史局跑,與那些觀天卜卦的混在一處,迷上了什麼測算占星、求神問卜,神棍兒似的,我看他們三個與伶魁都不合適。”
“既然這幾位年輕的王爺不合適,那一日妾身在馬場上看馬球,倒是覺得有一人與伶魁公主合適。”雙鯉說道。
“誰呀?”
“便是滕王殿下的幼子——東海王叔。”
“不行!這元溯比伶魁大了整整二十歲,都能做伶魁的父親了,再說了,東海王與皇室的親緣遠了些,並非是最合適的人選。”諸葛憶蓀說道。
“陛下說的是,隻是妾身看伶魁公主,倒是對東海王叔傾慕不已,陛下也是好心,一心想要替伶魁擇選個妥當夫婿,隻是您看著妥當,伶魁她也未必喜歡,不如讓她遵從自己的心意、讓自己去選也好,也算是咱們大黎沒有委屈這位和親公主,這是其一,這其二嘛,”
“其二如何?”
“陛下容稟,妾身之所以向陛下舉薦東海王,並非隻為了伶魁公主的終身大事,也是為了陛下思量。”
“這話朕便不明白了,擇選東海王為伶魁的夫婿,如何便是為朕思量?”諸葛憶蓀問道。
“陛下您想,這南耀國皇帝有不少女兒,伶魁公主也有好幾個未嫁的姐姐,既然是和親,南耀皇帝為何讓這個年紀更合適、更得他寵愛的女兒來和親,反而把一個受冷落的、沒有母親照拂的孤女送到大黎來呢?”
“你是說……南耀皇帝本就不重視與咱們大黎和親?”
“妾身以為,或許他也重視此次和親,不過更要緊的,南耀皇帝此舉,是在利用和親,來試探咱們大黎對南耀國的態度呢。”
“試探?”
“是,就是試探,”雙鯉果決地說道,“您想啊,若是南耀皇帝將自己一個不被重視、極受冷落的公主送來和親,咱們大黎卻對這位公主視若珍寶,還將與皇室血緣最近的宗室王爺擇選為她的夫婿,您以為,此舉看在南耀國君臣的眼中,會怎麼想咱們大黎和陛下呢?”
“這南耀國上下,定會以為我大黎軟弱可欺、外強中乾,以為咱們大黎怕他們南耀國再生事,因此才倍加珍視與南耀國的此次和親。”諸葛憶蓀說道。
“是啊,陛下英明,如此一來,隻怕這南耀國會更不安生呢!”雙鯉說道,“因此,妾身才推薦了東海王作為伶魁公主的夫婿,一個與皇室血緣疏遠、不受待見的宗室王爺,迎娶一個不被重視、備受冷落的異邦公主,況且二人的出身也甚是般配,陛下又和樂而不為呢?”
“經你這一說,朕覺得也不無道理。”諸葛憶蓀說道,“可若是南耀國的使臣不答應這門婚事,又該如何是好呢?”
“妾身以為,這伶魁公主既然都已經送到大黎來了,已經在咱們大黎皇宮中住了這麼久,她的婚事自然該由陛下做主,南耀的使臣又憑什麼不答應呢?這南耀使臣沒有不答應了理由啊,東海王是世宗皇帝的嫡親孫兒,父親滕王是熙宗皇帝的親弟弟,是咱們大黎宗室中的翹楚,還是在渤海之亂中立下過赫赫戰功的人,哪一點配不上這位伶魁公主呢?況且伶魁公主也中意東海王,南耀國的使臣又有什麼理由反對呢?”雙鯉說道。
諸葛憶蓀聽著,也覺得雙鯉這話甚是有理,等雙鯉走後,諸葛憶蓀就讓人將伶魁公主叫了來,問問伶魁公主自己的意思,果然如雙鯉所說,伶魁公主心中傾慕之人,正是這位東海王。
諸葛憶蓀也成人之美,在長楊宮靈甲台款待宗室的宮宴上,正式將伶魁公主許配給了東海王元溯。
一個月後,禮部正式定下了東海王與伶魁公主的婚期,兩個月後,東海王以親王之禮,正式將伶魁公主迎娶進門,滕王看是由諸葛憶蓀賜婚,也不曾說什麼,看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心願得償,也終於成家立業,心中也歡喜不已。
後來東海王聽嘉秀說,他們二人的婚事還是經由雙鯉勸諫說和,這才讓諸葛憶蓀下定了決心,成全了他們二人,東海王心中對雙鯉也甚是感激。
這一日,夫婦二人與臨泗公主、嘉秀公主一同往豐陽會館的小韻坊來,拜訪雙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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