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太妃聽了,笑著說,“陛下是好意,不過母親活了這把年紀,也早就看開了,人這一輩子,怎麼活不是活呢?何必要活在無關緊要之人的看法與目光中呢?為何不依照自己的心坦坦蕩蕩、自在逍遙地活呢?你瞧陛下,這一生不也很精彩嗎?我也早就想通了,實在不該為了彆人的三眼兩語,斷送了我一雙兒女的終身幸福,既然你有了意中人,與他成婚也好,不成婚也好,都隨著你的心吧,他往後待你好也罷,待你不好也罷,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這些往後也要自己承受著,若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承受辛苦,就回家來,與母親說說,母親與你分擔分擔,我能為你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母親,”嘉杭聽著,抱著自己的母親哭了起來。
看裕太妃也答應了此事,諸葛憶蓀便正式為嘉杭與東興人羅徽賜婚,讓禮部擇吉日讓嘉杭與駙馬在京中成婚。
這一日傍晚,嘉秀照舊往小韻坊來,雙鯉一看嘉秀來了,讓桃年與椹兒將自己準備的賀禮拿來,對嘉秀笑著說道,
“你來得正好,聽說三公主要成婚了,這是我為她預備下的賀禮,這些日子我生意忙,就勞煩妹妹替我送去吧。”
“嫂嫂好不解風情,”嘉秀責怪道。
“這話是怎麼說?”
“我前腳剛到,你就給我派了這麼個差事,難道是嫌我連日叨擾,借著這差事,趕我走不成?”
“怎麼會呢?我不過是怕你走的時候忘了,想預備好罷了。”雙鯉陪笑道,“你這連日來,往我們小韻坊跑得這樣勤,陛下知道,難道不會問你嗎?”
“怎麼會呢?嫂嫂不知道,嘉川王的病一直不見好,母親一心照顧他,哪裡還顧得上我?況且我隻說是回莒王府,母親說,讓我多陪陪祖父也好,就沒再多問什麼了。”
“你這丫頭,竟然在陛下跟前弄鬼,連我都成了你的幫凶了!”雙鯉說道,“隻是嘉川王究竟是害了什麼病?我記得自從長楊宮春獵之時,嘉川王就已經臥病,都這麼久了,難道還沒好全嗎?”
“非但沒有好全,反而還更厲害了,母親急的跟什麼似的,將嘉川王的一雙兒女都從蜀中召入了京城,在嘉川王身邊伺候著,太醫說,嘉川王年紀大了,身上又有舊傷,這病雖然是因風寒而起,可是身子虛弱,漸漸傷到了肺臟,隻怕凶多吉少呢。”
“有這樣的事?”
“嫂嫂莫要聲張,陛下除了我和幾個近身伺候的人,一個人都不曾說過,若是讓外頭的人知道了,隻怕有些人又要生是非呢。”
“我知道了,定不會跟外人說起。”雙鯉說道,
嘉秀朝著裡頭探了幾眼,說道,“不知嫂嫂的小韻坊今日有什麼舞可看呢?連日來我這心裡也鬱悶得很,正好看看樂舞紓解紓解。”
“你這丫頭,心思倒大,正好有你最愛看的渾脫舞,眼下的賓客不多,且再等一會兒就開幕了。”
隨著胡琴聲想起,舞生與舞娘在台上翩翩起舞,嘉秀又看到了那俊秀的西涼舞生,指著那舞生悄悄問雙鯉,“中間那位舞生跳的最好,舞步最是精妙,不知他叫什麼名字呀?”
“中間的舞生?哦,你說斛律遲奴啊。”
“斛律遲奴?”嘉秀聽著這名字疑惑道。
“是啊,你說的可是舞池之中、眉目深邃、左腮上有一點黑痣的那個?”
“不錯,就是他,原來他叫斛律遲奴啊。”嘉秀說道。
“怎麼?你連日來我們小韻坊,難道就是為了看他?”
嘉秀一聽,麵頰瞬間變得緋紅,眼神也變得羞怯低垂,雙鯉一看嘉秀的神情便明白了,卻神情肅然地說道,“好妹妹,姐姐我可提醒你一句,觀舞歸觀舞,可彆動真心才好。”
“嫂嫂這話怎麼說?難道此人品性不堪嗎?”
“這……我也不好說,不過我聽說,這斛律遲奴好賭,一有了工錢,便紮進賭坊之中,等輸光了才肯回來,若是贏了錢,便去煙街柳巷中取樂,他身上,可不是背負著不少風流債呢!”
“有這樣的事?想不到這人竟是如此的珠玉其外、敗絮其中,”
嘉秀略帶失望,可是看著台上那男子迷人的舞藝、俊朗的麵容與健碩的身姿,嘉秀心中的一點失望瞬間就被一掃而空,那少女的春心再次被全然俘獲,望著台上容光煥發、如同神祗的斛律遲奴,嘉秀心中滿是傾慕,甚至因為聽了那斛律遲奴的劣跡,更有了一股要將他從泥潭中拖出來、與他長相廝守的衝動,
“可是我……”嘉秀支支吾吾地對雙鯉說道。
“你怎麼?”
“我從來不曾見過這麼俊美的男子,即便他糟透了,為何我的心中還滿是對他的傾慕呢?”嘉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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