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宮,傾雲宮。
“陛下駕到!”傾雲宮外頭太監嗬道。
龍蟄等人一聽,心中既是歡喜,又是忐忑。
歡喜的是諸葛憶蓀時隔近一個月,終於又駕幸他們傾雲宮了。
忐忑的是不知道諸葛憶蓀此次前來,究竟是來與他們尋歡作樂的,還是來發落處置他們的。
“彆想這許多了,還是先迎接聖駕要緊。”龍蟄對著憂心忡忡的白伍與曹律合等人說道,白伍與曹律合也答應著。
諸葛憶蓀帶著靈笳、灩笙、惜蓬、芳蘆、綠綻、妝梅、甘縝、甘絨等前前後後二十餘人跟隨,過了傾雲宮正殿,往槐英堂走來,
龍蟄一看諸葛憶蓀身邊的跟隨之人,都是日常出行巡幸的貼身仆從,這才鬆了一口氣,與白伍等人上前迎接,
“小臣參見陛下。”三人跪地請安道。
“快起來吧。地上寒涼,不宜長跪。”諸葛憶蓀溫和關切地說道。
龍蟄等人聽著,心中便再無顧忌,仍舊像往常一般伺候諸葛憶蓀左右,
“陛下許久不曾來,讓小臣等好生掛念。”白伍上前攙扶著諸葛憶蓀的胳膊說道。
“朕也甚是思念你們兄弟啊,這不,病好全了,就趕著來看你們了,外頭有風,咱們裡頭說話。”諸葛憶蓀抓著白伍的手,牽著龍蟄的衣襟,身後緊緊跟著曹律合,一同往瓊澤堂走來。
“陛下的身子,究竟是害了什麼病?這般厲害,快一個月了,都不見陛下往後宮來。”白伍試探著問道。
“人上了年紀,身子有個三病兩痛的在所難免,都是太醫院的人謹慎過頭了,要不是太醫院的人攔著,朕早就來瞧你們兄弟了。”
“陛下說的是,這太醫院的鄒太醫也太小心了,我倒是不怕他照料不好陛下的龍體,隻是他這溫吞迂腐的性子,悟了陛下的事就不好了。”白伍勸道。
“你說的是,這鄒太醫的醫術沒的說,就是這性子不溫不火的,這臟腑裡的病倒是還不曾將朕如何,隻是看著他這性子,就足以讓朕急出一身的病來了。”
“陛下若是與鄒太醫不對付,小臣在宮外之時,倒是認得一位西涼的大夫,性情最是爽利不說,一雙妙手不知有多少人稱頌,陛下若是不嫌棄,不如將這胡醫召入宮中,伺候左右,或許比鄒太醫還強些。”白伍說道。
諸葛憶蓀聽著,笑容僵在了臉上,隻拍著白伍的手說道,“難為你有心,此事往後再說吧,朕有日子沒看你們兄弟的樂舞了,病中就思念得很,今日再給朕跳一支渾脫舞與軟舞吧。”
“陛下不嫌棄我們兄弟就好。”龍蟄說道。
“誒~朕喜歡得要不得,日思夜念,哪來會嫌棄呢?”
“有陛下此言小臣便放心了,這就去安排。”龍蟄說著,給一旁的曹律合使了個眼色。
曹律合會意,趁著白伍與諸葛憶蓀說話的功夫,又將那芍藥髓香丸悄悄兌入香爐中,這一切也被甘絨看在了眼裡。
一炷香的工夫過後,龍蟄換上了舞褲、打著赤膊,站在瓊澤堂正中央,左右身後還有六個西涼舞生,曹律合與兩個樂工撫琴奏樂,白伍在台上勸酒助興,諸葛憶蓀看著堂中英姿起舞的龍蟄,腰身似鮫人,筋線如青龍,雄壯有力,麵龐俊朗如畫,舞姿也是那樣曼妙,可是卻藏著一顆黑心,為了討恩寵、謀權勢,絲毫不顧念諸葛憶蓀的身子,隻把諸葛憶蓀當做一個他扶搖直上的青雲梯罷了。
曲罷兩支,舞休幾回,諸葛憶蓀看得甚是入迷,不禁拍手稱讚道,“近月數不見,蟄兒所跳的渾脫舞還是這樣好,世上興許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像蟄兒跳得這樣好了。”
“陛下謬讚,小臣愧不敢當。”龍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