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誤會了,微臣並非此意,隻是認為,殿下的智謀與武藝勝過他們幾人百倍,陛下為何放著殿下這樣一塊活寶貝不用,反而重於幾塊低入塵埃之中的頑石呢?”呂延熹說道。
“呂大人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直說便是,用不著這般拐彎抹角的。”
“微臣的意思,不過是提醒殿下早做防範而已。”
“防範?防範什麼?從前聽大人所言,要防範王雙鯉,如今難不成又要防範本王的幾個姐妹、姐夫、妹夫和自小一同長大的表兄弟嗎?下一步難道是要連天下人一同防範起來?整日要提防這個、提防那個,本王豈不是要心力交瘁了?”
呂延熹笑著說道,“殿下明鑒,微臣隻是想讓殿下防範一人。”
“你說的是……”
“正是如今在陛下跟前炙手可熱的賈正大夫——王雙鯉。”
“這本王就不明白了,前幾日陛下冊封的是西越王、羅大將軍、楊迢將軍、尉遲將軍還有本王的兩個姐夫、妹夫,他們如今才是在陛下和群臣麵前炙手可熱之人,呂大人為何隻將矛頭對準王氏呢?”
“所謂亂花漸欲迷人眼,殿下如今看著是諸葛伯彥、謝愷、田駿幾人深得陛下寵信,可是微臣以為,這幾人本身並不為慮,畢竟他們都是鎮守邊疆之人,將來始終是要回邊地去的,可是這王孺人就不一樣了。”
“有何不一樣?”
“您也看見了,如今王孺人與羅將軍、六公主、六駙馬、四公主、四駙馬都甚至親昵交好,常常將他們幾人邀請到自己的醉仙池中遊樂,京中更是有傳言,說當日淩煙城之戰,其中正是因為有王孺人在陛下麵前出謀劃策,才讓咱們大黎最終與北桓重修盟好,幾位淩煙城、渤海、晉陽來的將軍對這位王孺人都甚至欽佩感激,正紛紛向王孺人靠攏呢。”
“有這樣的事?這京城中的傳言,究竟是何人散布的?”
“是何人散布的微臣不知,不過這傳言最終對何人有益,想必就與何人脫不了乾係。”呂延熹說道。
“你是說……她竟然借著包攬戰功,延攬人心?”
“正是。”呂延熹堅定地說道。
“可你方才不也說了嗎?這些人早晚是要回到邊地去的,即便王氏與他們交好,又能如何?他們都是由陛下一手提拔,難道將來會為了擁戴王氏,為王氏出生入死不成?”
“雖不至於為王氏出生入死,不過您也看見了,如今王氏在北宮十台頗有人望,在朝中也漸漸有了根基,這王雙鯉在京中與舒王妃、東海王、琅琊公主、臨泗公主都甚是親厚,殿下以為她之所以與這幾人相交是為了什麼?東海王是滕王之子,琅琊公主是莒王的孫女,舒王妃是禎太妃的兒媳,禎太妃不僅深受陛下信任,而且是臨淄王妃的妹妹,透過這些人,王雙鯉便與宗室之人牽上了線,讓她在宗室之中立住了腳,將來說不準也會得到宗室諸王的支持。”
“雙鯉當真會這般步步為營嗎?”
“殿下心地澄澈,不想用小人之心揣度他人,可是這王雙鯉是從市井之中一點一點打拚起來的,她從一個廢君的妾室,到後來在京城中擁有了一樁樁頗有名聲的生意,殿下以為她憑借的是什麼?還不是懂得善加利用身邊的每一人、步步為營,才有了今日的光景?”
“聽你這樣說,本王倒是以為這雙鯉嫂嫂是個難得的周全之人。”
“殿下何出此言呢?”
常佺微笑著說道。“你想啊,這些人她都能一一照顧到,若是將來她能挑起大黎江山這副重擔,平衡各方勢力,而且能像做生意一般,將咱們大黎江山經營得有聲有色,對大黎的江山社稷、對黎民眾生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啊。”
“這正是此人可怕之處啊!”呂延熹作揖說道。
“何以見得?”
“殿下難道忘了?昔日您的六皇兄殞命,這王氏是什麼行徑?她雖有才乾,卻沒有德行,一個有才無德之人,隻會禍害社稷與眾生啊。聽了殿下方才的話,微臣便覺得毛骨悚然了。”
“為何?”
“殿下年輕多智,尚且能被王雙鯉的這一番表麵功夫所迷惑,說出方才的那一番話來,陛下如今日漸衰老,胸中成算大不如前,若是陛下也和殿下方才一般看待王雙鯉,可就糟了!您與陛下就都被王雙鯉的這一番表麵功夫給瞞騙過去了。”
“當真是表麵功夫?可即便是表麵功夫,能做成這樣也是不易,像我便做不來。”
“是,微臣也認同殿下所言,能做足了表麵功夫的確不易,可怕的不是這表麵功夫,而是她利用這表麵功夫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將這表麵功夫撕下來,露出真麵目之時,那時候即便是陛下與您發現被她紅騙了過去,也早已經為時晚矣,有何奈他如何呢?”
常佺聽著呂延熹的話,原本有些動搖的心又再次被呂延熹說服,問道,“那如今本王又能做些什麼呢?”
“如今的關鍵,在於西越王。”
“西越王?本王的表兄諸葛伯彥?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常佺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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