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忙了,我來看看這孩子就走。”
陶宜涓聽著,心中還以為是皇甫老夫人仍舊嫌棄自己帶累壞了皇甫家的幾世清譽,便不敢再挽留。
皇甫老夫人看陶宜涓麵露沮喪,便讓乳娘接過那孩子,坐在床邊給陶宜涓掖了掖被子說道,“你這個年紀,還將這孩子生得這樣齊全,旁人或許不曉得個中辛苦,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生的老四,我知道的,辛苦你了,好孩子。”
陶宜涓聽著這話,淚眼瑩瑩地望著皇甫老夫人。
“老夫人……”
“若是你不嫌棄,也和維誡一樣喚我母親吧。”
“母親?”
“我知道你怨我,自從你有身孕以來,我就不曾來看你,有些時候我不是不想來看你,是有些不敢,既擔心皇甫家的人說三道四,也怕自己見了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知道嗎?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他們的父親便一場病去了,我一個人帶著他們四兄弟長大的,身上的擔子太重了,把我自己壓的……甚至沒有空閒好好看看自己。”
“老夫人……”
“我也是個女人啊,不,我也是個人啊,我也多麼希望有個人能幫幫我,和我一起撐起這重擔,可是皇甫家的節婦牌坊擺在那裡,我掙脫不開,隻能這樣一個人苦熬,熬到了今天,見了你,就像是一麵影子,映照著從前的自己,如今我已經不想再多看自己了……”
“母親,千萬彆這樣說,我知道的,母親剛見我,就與我說了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您也知道的,即便有人幫自己撐起這日子,許多時候還是自己一個人走過,就拿生這女兒來說,難道維誡能替我分擔一二不成?許多時候還是得自己不委屈自己、不小瞧了自己,彆人才會同樣待自己啊。”
皇甫老夫人拍了拍陶宜涓的手,又與她說了許多話,把一個玉鐲子摘下來給陶宜涓帶上,又對陶宜涓說道,“你好好歇著吧,我正要到昭寧寺去,聽覺摩仙師講經說法,隻求菩薩能保佑你們母女平安順遂,便是我全部的心意了。”
陶宜涓答應著,讓臘影好生將老夫人送了出去。
一眨眼陶宜涓與維誡的女兒便滿月了,到了喝滿月酒的時候,諸葛憶蓀、裕太妃、禎太妃、杜太妃、許太嬪、牛太嬪以及各府王妃、公主郡主都送來了賀禮,唐簡卉也讓人送來了一份賀儀,經京城與雙鯉、陶宜涓打交道的名商巨賈、夥計管事都有賀禮相送,北宮十台的官員們也都驅車登門,一時間陶宜涓的府上成了整個京城中最熱鬨的地方,數百賓客進進出出,從一上午就喧鬨不止,一直延續到了傍晚,尋常的賓客們該散的都散了,雙鯉、霍氏、嫻兒、嘉榮、嘉梨、嘉秀、伶魁、戚瑤耕、吳王妃、皇甫容誡的夫人等人仍在府上,陶宜涓也留她們用過晚膳再走,出出入入之人更是摩肩擦踵,彼此之間快要分不出誰是誰了。
府上的管事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已經是身心俱疲,有幾個熬不住的,早就再去歇息了,留下的也已經上眼皮合下眼皮,哪裡還管得了出入之人是誰呢?隻由著手底下的人按例安排罷了。
就在此時,晁放帶著幾個市井混混,還有火靈官,按照田駿所言,悄悄在陶宜涓與雙鯉的府邸外頭徘徊,並將引火之物由火靈官領著,散落在牆根地下、石頭邊上等黑黢黢不易察覺的地方。
晁放又指使手下的一群無賴裝扮成叫花子的模樣,借著上門討飯的機會刺探府中的虛實,府上的下人早已經忙得腳不沾地,哪裡還有時間應付叫花子?便都沒好氣的將叫花子驅趕得遠遠地,可叫花子們賴在門口用竹棍子戳地唱小曲編排這府上的人,府上們聽著那小曲中唱的難聽,不想與這些叫花子掰扯不清,便從後廚中取了些剩飯來給叫花子們吃。
叫花子們接過剩飯,對府上的幾個下人說道,“大爺方才還說沒有,這不是?您這府上的剩飯可比我們吃的正經飯還好上十倍呢!不知您府上是有何貴事?看大爺們都忙成這般模樣。”
“我們府上小姐滿月,正忙著招待貴客呢!你沒事瞎打聽什麼?拿了飯還不快走!遠遠地給我走開,彆讓我們府上的貴客們進進出出的看見你們這齷齪德行,沾了晦氣!”
“好好好,大爺說的是,我們走,”叫花子們說走,可仍舊走一步退兩步,不肯痛痛快快地離開,府上的下人看這些叫花子不好打發,隻將門關上,自己躍身進去忙夥計。陶府與雙鯉府邸的人困的困、累的累、在裡麵幫忙的幫忙,沒有一點空閒留意外頭的一群叫花子。
不遠處的火靈官聽了叫花子們的話,讓這些叫花子與晁放手下的混混拿上火石,分散在府邸的四周,火靈官瞅準了時機,讓人一個穿兩個,用手中的火石點燃四處的取火之物,初冬的風一吹,那取火之物燒得更旺了,沒過多久,整個陶府連同雙鯉的府邸便燒成了一片火海,四周都燒成了火牆,幾乎沒有一處可以逃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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