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真能壓得住南耀上下這許多人,我也就不必操心了。”雙鯉說道,“聽說,這位妙篆夫人扶立自己的兒子登上帝位後,便將文博的嬪妃兒女們儘數投入了河中。”
“有這樣的事?”伶魁驚呼道,
“文博膝下的兒女雖然不多,可是嬪妃多達二百餘人,這妙篆夫人也不體諒這些人都是和她一樣的苦命女子,隻因為心中對文博的憤恨,就讓這些人做了河中亡魂,如此做派,與文博又有什麼兩樣呢?”
“夫人說的是,哎,可歎我故國的父老百姓,生不逢時,生在如斯命如草芥之地,遇上了這些瘋子,在他們的手上備受磋磨。”
“是啊,聽說這妙篆夫人還是個好戰之輩,和她嗜殺成性的父親一樣,謀劃著重整大軍,不知道要做什麼,這南耀百姓的苦日子,隻怕才剛剛開始呢。”
“可恨上蒼無眼,不曾收了此人,免得她為禍一方。”
“我倒是有個想法,若是你舍得,我想將昭明接入宮中好生教養,也好與瓊宵做個伴。”
“夫人的意思是……”
“若是將來南耀再次大亂,逃難的百姓隻怕會湧入臨近之國,連我大黎也免不了要為此耗費心神,與其看著妙篆之流如此禍亂南境,不如利用昭明伴日而生的天象,做些文章,接入宮中善加教養,興許將來能幫得上南耀國一個大忙呢。”
伶魁聽著雙鯉的意思,細想之下,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即便將來世事多變,昭明不能為南耀國做些還是什麼,將昭明接入宮中教養,對他而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便當著雙鯉的麵應下了此事。
三日後,雙鯉便派人將昭明接入了宮中,與女兒瓊宵養在一處,從天腰川女宮中請來了頗有學識的乳娘、養娘、武師傅,教養昭明與瓊宵。
妙篆夫人主政南耀國不到半年,就因為種種殘暴之舉,被南耀太宰淳於襄誅殺,南耀眾臣又奉淳於襄為攝政,輔佐少主,打理南耀國政。
可淳於襄本就是個趨炎附勢、在文博跟前溜須拍馬的小人,目光短淺,擔任攝政後一心謀財,便派遣水師,襲擾東興國,意圖東興國手中奪回盛產珠玉珍寶的明珠灣,不想東興國早有準備,大敗南耀水師,讓南耀水師多數被東興俘虜。
兵敗後,淳於襄賊心不死,卻收斂不少,派出了使臣出使大黎,對大黎稱臣,想要從大黎多如牛毛的商賈生意中分一杯羹。
雙鯉看淳於襄有心求和,知道這或許對於南耀百姓而言是件好事,便答應了淳於襄,準許南耀的商賈像往年一般,恢複了大黎與南耀之間的互市,還利用海上之盟,連與南耀臨近的南虞、大容、東興、出雲、萊康、陸渾等國也有了南耀的商賈往來。
可淳於襄求財心切,不顧惜天時地利人和,對南耀的山川、林地、甚至是百姓征斂無度,商賈們貨賣來的錢財多數都進了與淳於襄交好的大小官吏家中,南耀的百姓們都獲得了形同芥蘚一般的酬金,還有遍地狼藉的家園,因此淳於襄攝政監國後,雖然南耀國看起來安穩如常,國力漸漸恢複,可是流竄到鄰國的南耀百姓卻有增無減。
自從淳於襄攝政以來,神丘城湧現出一批南耀新貴,這些人都住在神丘城的北麵,居住在高屋建瓴、雕梁畫棟的府第之中,出入皆是衣著光鮮的高頭大馬、仆從成群。
而與此同時,神丘城的東南一隅擠滿了家徒四壁且疲憊不堪的布衣百姓,東南角的街市上也濁臭不堪,老鼠與蚊蠅隨處可見,到了夜裡,因為沒錢買燭火,東南角的大片街市與華燈初上的北城相比更是伸手不見五指,隻能仰賴著月光辨認彼此。
更要命的是,居住在城東南的貧寒百姓並沒有乾淨的水源可以飲用,因為長日勞作,沒有閒暇的時間去城外打乾淨的水來喝,隻能散發著陣陣臭味的水井中取水度日。
而忙著聚斂財物的淳於襄整日忙著宴請名商巨賈和達官顯貴,坐在皇位上的文安騰癡傻得厲害,臨近九歲,更是連一句利索話都說不出來。
南耀國新派出的使臣抵達京城後,伶魁因為擔憂故國的情勢,便以東海王的名義將這些使臣請到了東海王府做客,聽使臣們說南耀如今今非昔比,百姓安居樂業,伶魁也安心了許多。
雙鯉卻通過偵訪台的人對南耀國的民情了如指掌,看伶魁安心,也不忍心潑她冷水,隻讓人看著南耀那邊,靜觀後效。
又過了半年的光景,這一日,偵訪令姚團雪突然要求見雙鯉,說有要事回稟,雙鯉看來人急切,還以為是南耀國又生了亂子,便連忙將姚團雪請了進來。
“發生了何事?讓姚大人這般急切,可是南耀出事了?”
“不,不是南耀,是登萊。”
“登萊?”雙鯉疑惑地問道,“登萊出了何事?”
“登萊的奴婢們不滿主人苛待,有不少奴婢奪了主人的商船,流竄在海上,成了海盜,更有甚者,有幾個官婢夜襲登萊城,趁著夜色在城中縱火,整個登萊城已經亂作一團了。”姚團雪說道。
“怎麼會這樣?此事為何時至今日才聽你說起?”雙鯉有些憂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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