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戰戰兢兢的抬頭,便見餘南卿戲謔的笑容裡,藏著一層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猛地,姚字應瞬間醍醐灌頂,連忙說道“王爺若信得過下官,下官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以證下官清白!”
說完,他又往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本王初到馥城,對馥城諸多事宜不太了解,調查起來十分費力,若得姚大人相助……”
餘南卿語速慢悠悠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姚字應立即表態“王爺放心,下官定不遺餘力傾力相助,王爺想要下官如何做,儘管開口,下官必上刀山下火海,不辱使命。”
像是生怕餘南卿改變主意一般,姚字應說得十分信誓旦旦,情真意切。
“如此。”餘南卿語氣聽不出喜怒“有勞姚大人。”
“下官不敢!”姚字應匍匐磕首。
然而話說完,他跪了許久,也不見餘南卿再有回應。
再抬頭時,堂中哪裡還有餘南卿的身影,就連那個身穿鎧甲的首領,也不知在何時離開了內堂。
那黝黑精致的木盒子,就這麼靜靜的擺放在書桌上,是麵朝姚字應打開的,仿如是在提醒著他方才在餘南卿麵前說過的話一般。
姚字應整個人懵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餘南卿是真的走了,才敢癱坐在地上,生無可戀的鬆了口氣。
一摸額頭,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流浹背。
而其餘的人,就沒姚字應這麼好運了。
龍旗軍將身在馥城監職的官員都控製了起來,一晚上都派人守著,馥城過半府邸燈火通明,府上老弱婦孺都被這陣仗嚇得大氣不敢喘。
而那些被控製住的要員,餘南卿既沒去問話,也沒把他們關起來。
就是這麼監管著,讓他們一夜未眠。
天知道,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一晚上都在提心吊膽,從最初的猜疑與不解,再到想好了辯解的話,再到後麵連以往二十多年做的所有事都想了個遍。
最後的最後,他們想的是要怎麼樣才能脫罪,要怎麼樣才能保全家人。
越想,心裡便越慌,越慌,便越是煎熬。
偏偏,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除了那些手執長矛指著他們的士兵,再沒有任何人出現。
隻短短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好像老了十幾歲,如經曆了數年煎熬一般。
恭親王府,蘇挽煙也一夜也沒睡。
桌上的花茶喝了一壺又一壺,秋葉端來的點心吃了一碟又一碟,桌上的小人書已經堆了四五本。
直到天灰蒙蒙的開始亮,餘南卿才邁著穩健的步子出現在主院。
見到蘇挽煙在院子裡看書,神情微微錯愕。
“奴婢見過王爺。”見到餘南卿,秋葉跟黃葉連忙福禮。
蘇挽煙抬頭,便見餘南卿已經到了眼前“不是說了不必等我?”
他把蘇挽煙手上的小人書拿走,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
蘇挽煙聞到他手心散發著一股皂角的清香,身上的月白錦袍將他襯得貴氣逼人,她握起他的大手在臉上蹭了蹭,那股淡淡的清香又更真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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