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凜冬將至,外麵寒風肆意人煙寥寥,但不夜城依舊有屬於它的人聲鼎沸。
周覓嘴角叼著煙傾身借過旁人手裡的火,看向坐在卡座最暗處的人。
上一次見到這個人還是在國外舊金山一座郊外彆墅,男人穿著白色布衫,提著一桶快蕩出來的水,隨性的潑灑在枝周圍,照料著一片玫瑰園,冷漠拒絕他的回國邀請。
“玫瑰太嬌豔,不可缺人打理。”
周覓靠著雕木欄看著他毫無章法的澆方式,低頭嗤笑,“我看你是需要一個女主人打理你。”
一語成讖。
那人手裡夾著煙,一雙狹長的眼半睜著,神情懶散隨和,頭頂旋轉的幻影色彩投在男人腳邊,忽明忽暗。
“你可知,你那未婚妻是這個圈子裡的笑話?”周覓往他那邊湊去,俊臉上勾著一抹不懷好意。
男人抬手微眯著眼吸了口煙,沒說話。
“這種事你肯定去調查過,你那繼母安的能是好心?人還沒回來,就給你定了這一出婚姻,就忍著?”
“你還能幫我娶了那女人不成?”秦宴風掃他一眼,食指微曲彈落煙灰。
周覓住了口,眉頭一皺身子往後靠去,“我家那老頭不願意啊……要不我讓人去攪黃了?”
男人眉間微蹙,隨即鬆散下來,“她既能說動老頭子答應這親事,必然想得周全,等等又如何。”
秦宴風把剩下的半截煙掐滅在矮幾上的煙灰缸裡,慢吞吞起身,聲線略低,“你們玩兒,我先走了。”
周覓沒留人,知道這人心思向來寡淡,找來的小姐也麵無表情的叫人一邊兒去了,隻是……
他想起沈滿知那個女人來,土生土長在槐城,沒見過那女人是不可能的,骨子裡是真的勾人。
京尾會所客房。
鎏金色調的房間,純白係的大床上,躺著一個人,皮膚冷白,如藻的墨發散落在枕邊,女人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壓在深色牛仔褲裡,輪廓處有很深的腰窩。
“晚上不是要回去一趟嗎,該起來了。”
京末正靠著梳妝台,手裡翻著一疊資料。
床上的人清醒得很,半睜著的眼視線落在一點,片刻才借著手肘的力支撐自己坐起來。
京末聞聲抬眸,隻見那女人纖細柔軟的身體懶散的勾勒出曲線,黑發縷縷從肩上滑下來,明明哪裡都沒露,平添一股女人特有的氣質和味道,引人靠近。
“我回去住兩天。”
“兩天後就是你的訂婚宴。”京末提醒到。
“無妨。”女人撩起長發隨意挽了兩圈紮起,下床往衛生間去了。
京末看著她的背影,走過去靠在衛生間門外,“那位秦家長子,雖然一直都被丟在國外散養,秦家這些年來也從未向外界提起,槐城的人都以為他是棄子,但是,我們的人傳來消息,除了他在校的優異成績和校內社交活動,我們沒有查到他在外的任何軌跡,他並不簡單。”
沈滿知打開盥洗台的水,捧在手裡洗了洗臉,動作倒是乾淨利落,她聲音略微沙啞,輕嘖,這哪是散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