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知回到房間打開壁爐,扯了件睡裙往浴室走。
她有個不好的毛病,喝多了之後,對相識不太久的人會臉盲,以至於她知道是京末打來的電話,也知道那邊是財閥少爺在說話,但在看到人之後,就算聲音耳熟,她也會認不出來。
洗完澡之後,眼神更加清明一些了,她點燃熏香,蓋上,拿了瓶水靠在桌邊,投屏放了部影片。
白色破舊的老爺車沿著環海公路開往儘頭,車裡放著d,留著長發的男人點了一根煙,修長的手腕搭在車窗邊。
他身體往後靠看著後視鏡裡鳴笛的警車,嘴邊勾著戲謔的笑,車載電台插播緊急新聞:重大罪犯,性彆男,長發
環海公路周圍遊客居多,警車一字排開,下車檢查,儘頭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鏡頭轉向,伴隨著警車鳴笛聲,翻滾起絕美又恐怖的火球。
沈滿知窩在床上,抬起手腕看了看,神色凝住。
好像在樓梯間她要動手時,被男人擋下來了,使的勁兒還蠻大。
她把被子拉到下巴處縮進去,神色懨懨。
有點不爽。
——
家宴當天,秦宴風親自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他在香江辦事,大概要飯點才能到老宅,讓她先過去。
不算好消息,沈滿知情緒有點低,收拾完之後,又收到男人的消息:我和小姨說了帶著你,你過去了找她,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回了個“好”,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裝進包裡,打車去學府路薑樾的小區拿車。
比起前兩次的冷清,今天的老宅格外熱鬨,裡裡外外都掛著紅色喜慶的燈籠,主樓的玻璃窗上著“囍”字。
沈滿知跟著前車開進地下車庫,還沒下車,穿著嘻哈戴著墨鏡的少年走過來敲了敲她的車窗。
沈滿知取下車鑰匙,車門往外一推,少年被迫後退幾步,上下打量著車裡下來的女人,“沒見過你啊?”
她懶懶回應,“我也沒見過你。”
嘻哈少年嗤笑,“我是秦家的人,這是秦家的地方,你沒見過我很正常。”
“是嗎?”沈滿知往出口走,心不在焉道,“看來你不怎麼受寵,沒聽說過。”
秦琅追上她,看著那張冷豔入骨的臉,想起今天來這邊的原因,“.你不會就是秦宴風那個新婚妻子吧?”
“他和你什麼關係?”
秦琅撇撇嘴,彆扭道,“他算是我小叔吧。”
沈滿知站在電梯口回頭,溫柔彎唇,“我是你叔母。”
秦琅:“.”
電梯直達主樓庭院,秦珍牽著三歲大的小團子站在外麵等著。
秦琅摘下墨鏡晃悠悠地走到前麵,敷衍式地打招呼,“珍姨。”
秦珍沒什麼表情的應聲,又溫柔地看向後麵的人,“滿知。”
沈滿知禮貌點頭,“小姨。”
秦珍隨著她的視線看去,穿衣風格極為誇張的少年動作輕快地進了屋。
她向沈滿知解釋道,“你爺爺二弟家的孫子秦琅,在國外留學,剛放假回來,脾氣有點衝,他剛剛和你起衝突沒?”
沈滿知收回目光,“沒有,今天來了很多人?”
“家有喜事,秦家德高望重的長輩都會來,小一輩的,隻要是在槐城,都會回來參加家宴。”
沈滿知走在秦珍旁邊,低低應聲。
秦珍以為她是害怕應對這種大場麵,“不過你不用擔心,家宴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他們長輩聚在一起談論正事,然後家族的人一起聚一聚,以免小輩變得生分。”
小團子蹦蹦跳跳走在一邊,肉乎乎的小手去拉沈滿知的,她低頭一看,輕輕勾住,“倒也不會。”
她隻是討厭交際,但必要的時候,自然也能遊刃有餘的應對。
門口有傭人接待,沈滿知將大衣和包包遞過去。
“幾位長輩在二樓談事,女性家眷在隔壁樓的娛樂室,”秦珍帶她往主廳旁邊的小客廳裡走。
主廳的開放式棋室有幾個年輕男人圍在兩邊看棋,有人往這邊看了兩眼。
“先在這邊坐會兒,你是阿宴的新婚妻子,待會兒等阿宴回來再一起去見長輩。”
小客廳還有幾個小孩在另一邊玩各種玩具模型,兩個保姆在一旁照顧著。
有傭人端來茶水伺候。
秦珍坐在沙發上往後靠,給沈滿知介紹秦家的主係旁支。
秦老爺子秦顯國是老大,主從商,老二家從醫,老三家從軍、政。
秦珍微抬下巴示意,“二爺、三爺家的小孫子。”
阮阮是最小的,坐在地毯上自己一個人玩起了積木。
秦家百年來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就是三兄弟齊心協力合作共贏,根基深茂,家宴既是身份的證明,又是維係幾大家關係的重要一環。
在外人眼裡,秦家是權貴世家,家係龐大,實則卻是,同室操戈、明爭暗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