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風將裝進口袋,走到附近的垃圾箱旁邊撕開香煙的包裝紙,才上了車。
人們習慣稱這片區域叫“舊街”,但這裡並不破舊。
隻是陳年的房梁建築讓這裡多了一些厚重的曆史感和時代感,加之後來槐城經濟逐漸南移,舊時繁華的街區就被區分開來。
但這裡仍然聚集著吃喝玩樂,且數不勝數。
一條五米寬的城河亙古在其中,將左右兩側的生活割裂開來。
城河這邊,是灰牆土瓦的矮排居民樓,這些年城市規劃,又重新修建上漆,風貌逐漸向現代化靠攏。
城河右邊,則是一派繁華之景,寬闊的雙向車道,台階之後便是磚瓦鋪路,燈紅酒綠。
最值得一提的就屬一處門樓古樸低調的私人會所,外麵保留著傳統的石柱支撐,門楣之上提名“崖香茶樓”。
秦宴風的車與茶樓隔著城河,車窗降下,寒風蕭瑟。
他低頭抬手掩在嘴邊,點了一根煙,擱在車窗邊,露出一截帶著石英表的手腕。
寂靜的耳麥傳出聲音。
“我把畫麵同步給你,這是十分鐘前他們進去的時候。”
監控畫麵裡,已是甲之年的老人正被擁護著走進貴賓室,緊隨其後的正是槐城新上任的江濤,同樣跟著七八個隨從模樣的人。
易文疏坐在房車內,身子往後靠去,雙腿交疊搭在台麵上,看著電腦屏眯了眯眼,“吃個飯倒是正常,帶這麼多人就有點畫蛇添足了。”
頗有些做賊心虛的遮掩。
“現在正值風口,嘉和醫療機構不想被調查,隻能向上攀附,新的領導想站穩腳,自然得應承。”
易文疏哂笑,“這換上來的一批人,都是其中老手,你上次接觸江濤怎麼樣?”
秦宴風滅掉煙,扯開一張濕巾擦了擦手準備下車,“槐城有他的勢力。”
“夏如賓的事我查到一點眉目,嘉和醫療機構與血清事件有關,這樣看來,秦顯和來找江濤是明智的選擇。”
“沒用,夏如賓這幾天就會把事情抖出來,秦家醫療這塊會成為一個缺口。”
秦宴風靠在車邊,沒著急進去,抬手看了眼時間。
易文疏聞言愣了愣,想起這人回國前就一直以幕後投資者的身份弄的那塊地,原來是計算在這兒了。
“你城南那塊地拿來做醫療,是想分走這杯羹?”
“不是分,是據為己有。”
男人修身如玉的身姿立在河畔邊,眉眼間的神色深沉如墨,河水波光粼粼,在他眼底暈開一層淺淡的光色。
易文疏還沒來得及感歎,便被吸引了視線,大廳的人聞聲色變。
“阿宴,好像不用進去了……有人按了消防報警器,裡麵有點混亂……”
秦宴風朝河岸對麵看去,有三三兩兩的人倉惶而出。
“調監控看一下。”
易文疏麵前擺著兩台電腦,其中一台正好跳轉到茶樓各通道監控。
穿著灰色連帽衫的身影從三樓樓梯間一閃而過。
這個人很聰明,專挑監控盲點,少有幾個正麵的地方,也隻能看到帽衫下壓低的鴨舌帽,遮住一雙眼,戴著口罩完全看不清。
易文疏看向另外一台電腦,扶了扶耳麥,“秦顯和出來了。”
老人身後緊跟著一個中年人,臉色都有幾分慌亂。
身後魚貫而出的黑衣人隨從。
易文疏迅速十指翻動,定格在長廊儘頭,“那個人……在二樓左側一間雜物間拐角消失了。”
秦宴風掐滅煙,往橋上走,“看一下那後麵是什麼。”
易文疏翻出茶樓平麵圖,找到二樓雜物間拐角儘頭,微頓,“有一扇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