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司佲要處理紀小青,從她口中翹出幕後指使來,挑筋斷骨都算是輕的。
“您想從她口中知道真正的指使者,隻會白費功夫,還會打草驚蛇。”
司佲看著她,突然彎唇,“你以前,都是有仇必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替一個毀你名聲的人求情。”
“沒有為她求情,”沈滿知糾正他,“兩年前她做這件事的時候,我踹了她一腳,後來她被學院退學,也是咎由自取。
這次她被人牽著鼻子指引,做了同樣的蠢事,事情暴露,她錄製道歉視頻,也沒辦法在京城繼續混下去,甚至以後都找不到一份體麵的工作,這些報應,也足夠了。”
司佲不置可否,對此評價,“還是心軟了。”
見過她早些年的作為,也知曉她待人處事的冷漠。
唐鐸將沈滿知引薦到九卿寺來見他那天,他一眼就認出了是在黑網吧帶他逃走的女孩。
在擂台賽上,漂亮又囂張的年輕女孩,脫掉外套隻剩運動背心的手臂上,有一個貼歪的老虎紋身。
他藏匿在人群之中時,瞥了一眼,明明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身子骨,竟然在一招一式間,以對方難以抗拒的力量,將人鎖喉,瞬間壓製。
她輕輕鬆鬆贏得一筆獎金,卻也招拳館老板“惦記”上了。
後來她在拳館“名身大振”,已經是和他達成合作之後的事。
拳館邀請她參加擂主賽,獎金池的所有都歸贏家,沈滿知那個時候並不缺錢,興致缺缺地拒絕了。
時隔幾日,她執行完某次任務,趕紅眼航班回京的一個雨夜,提著黑色小皮箱撐傘走過泥濘的巷道時,迎麵遇上一群黑壓壓的人。
若不是與她交接小皮箱的人,因為沒有及時拿到東西,心急往這邊趕,恐怕再也探不到她的呼吸。
替她檢查才知,那次任務她身負重傷,才在幽暗的深巷裡被人埋伏喪命。
事後,她查到拳館老板,端了百餘號人的地下產業鏈,當初在她身上動手的人,一個都沒放過。
更何況,紀小青兩次栽贓陷害她,她連夜上山,堵在他的門口,隻是想從他手裡留下一個女孩的命。
沈滿知並不反駁,隻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冷冷清清的看著他。
司佲偏頭,身邊的人像是有讀心術般,報上時間,“六點三十分。”
他階級而下,往庭院外走。
“山下有家早點,很久沒吃了。”
沈滿知愣了半秒,會意,帶上帽簷,跟在後麵。
她知曉,司佲這是不打算動紀小青了,但該問的話還是會問,至於該怎麼處理,便是司佲和他仇家的事了。
也不是心軟,所謂與異性接觸那些事她問心無愧,隻是懶得計較。
紀小青隻是棋子,人蠢容易被利用,受到應有的教訓便足夠了,沒必要毀了她。
至於許秋做的事,另當彆論。
吃完早飯之後,她回市中心,司佲回總部順路和她去池慕的梨園。
後天便是元宵,節目彩排她一天也沒有落下。
依琳來得更早,練完身體基本功,便是開嗓練腔調,正唱到自己的戲份時,看到一身以水墨色暈染的明製漢服美人踏進前庭。
定睛一看,是那位青衣前輩。
沈滿知沒有再回山上,便沒有換衣服,銀簪盤起一縷長發,步搖輕墜,乾淨又清冷的氣質撲麵而來,又像是舊時貴族世家獨自去闖蕩過江湖的少女,帶著不羈的野性,腳邊裙擺步步生花。
依琳見她路過練功房,站直身子,禮貌問候,“前輩早上好。”
沈滿知手裡提著打包的糕點,交到她手裡,“等我半小時。”
她換衣服,活動筋骨,開嗓……這一係列的流程,隻需開始重複兩天,曾經學過的專業技能便得心應手的再次利用。
排練完已經是中午,池慕早已等在前廳,想問她紀小青的事。
沈滿知讓人送了新的衣服過來,一身輕便的黑色工裝,戴上一頂冷帽,更顯生人勿近的既視感。
她低頭瀏覽著手機裡消息,沒聽到池慕叫人。
“祖宗,你不會因為我沒看好紀小青讓她跑了,還生我氣吧?”
池慕攔在她麵前,眼尾聳拉著,像隻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