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臨的意思是讓她離開一段時間。
沈滿知聽笑了,扔進水池裡帶血的肉被食人魚瘋狂搶奪。
“怕我打擾你們戀愛”
溫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自己算算,治療這段時間跑出去多少回蹦極攀岩飛傘,哪樣危險你做哪樣,昨天還下那麼重的手,再好的治療到你身上都得打折。”
沈滿知假意掏了掏耳朵,國語學得好多了。
“一天二十四小時,要關我十小時往我身上插管子,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彆。”
溫臨懶得和她爭論,“第一階段治療效果還不錯,如果你不出去亂跑,效果更甚。”
她沒接話,摘掉手套轉身就走,“我明天飛A國。”
“去那邊乾什麼”
“滑雪。”
溫臨無語,“四月份你滑什麼雪”
沈滿知回頭淺笑,“俄勒岡州的鷹帽荒野,不是讓我出去避避嗎,暫時不打擾你們了。”
溫臨一頭黑線。
昨晚十粒告訴他沈滿知為什麼會知曉兩人的關係,但他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沈滿知總是在夜裡出來閒逛。
白日裡治療留下噬骨的痛和煉獄般的夢境,哪一樣都足夠她如浸泡在水中窒息難耐。
“沈滿知。”
溫臨叫住上樓的人,他語氣有些生硬,“你若學不會自控,對你虎視眈眈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畢竟,誰不想要一個武力值爆表的傀儡?
沈滿知腳下微頓,窗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鍍上虛幻的光影,她以居高臨下地姿態漠然道。
“那他們也得要有那個能力才行。”
位於A國西北部的俄勒岡州,有一處藏在瓦洛厄山脈的荒野雪地,到處都是錯落的山峰和巨型冰穀,還沒開發命名的雪道,讓滑雪愛好者更加無拘無束。
沈滿知租了整套滑雪裝備,訂了圓頂個小木屋。
臨近四月份,來這邊的人並不多,甚至寥寥無幾。
畢竟其北麵的華盛頓州有更受滑雪者青睞的著名雪場,比起這還未開發甚至沒有纜車的荒野雪場不是一星半點的的差距。
沈滿知戴上滑雪鏡,抱著滑板走上高點,調整了裝備,開始找感覺。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滑雪。
早些年和司佲被困在西北疆場的阿爾山脈腹地時,她就學會了。
隻是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麼快。
在下坡道橫滑時,被身後玩彎道的滑雪者鏟住後腳,失重後仰。
腦袋著地的那一刻,沈滿知來不及防備,隻能感慨,這麼偏僻的地兒都尋來找她報仇了
“Leo!”
沈滿知還沒驚叫,倒是聽得身後的人語氣裡的害怕。
她仰躺在地麵上,閉著眼,後腦勺著地,可不是好現象。
被喚來的人降低速度控製著腳下的滑板來到兩人麵前。
“先彆急,沒事。”
聲音是那種一聽就非常穩重儒雅的溫柔。
撞到沈滿知的江祁也不敢妄動,探頭去看那人,用英語禮貌問道,“你還好嗎”
沈滿知有點想吐,透過滑雪鏡看著天旋地轉的白茫茫一片,借力撐起身來,看向眼前一身黑色滑雪服的男人。
江祁見她坐起身來,手掌撐地往她身前靠了靠,“非常抱歉,是我不小心撞上了您。”
國外滑雪場,都不知道對方其實是國人。
“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嗎”
問話的是眼前的男人。
沈滿知盯著他看了兩秒,“你是誰”
叫Leo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冷色,看了眼江祁,語氣放低,“是這樣的,剛剛我朋友不小心撞上你,出於對你的負責,我們需要確保你的身體狀況。”
他轉身朝江祁道,“打電話給安全員,說一下情況……”
“我怎麼會在這裡”
冷不丁聽到這句話,Leo挑眉,遇上最壞的結果了,短暫性失憶了。
“你們是誰”
沈滿知突然丟失了這裡的記憶,但心裡已經升起了厚重的防備。
江祁雖然也是滑雪老手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看向自己的好友,開始熱情地向沈滿知介紹,但是說的是自己的英文名。
沈滿知擺擺手,示意他彆講話,腦袋有些嗡嗡作響,她摘掉口罩開始平穩呼吸。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是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Leo看著她,和她保持著合適距離,“你有朋友在這邊嗎”
沈滿知心裡升起戒備,沒回他的話。
因為還戴著滑雪鏡,江祁盯著女人露出的下半張臉,突然很好奇她的國籍。
“你可能是有點腦震蕩導致短暫性失憶,我們等安全員開滑雪車過來送你下去,然後去附近醫院做個檢查……”
沈滿知抬頭,眼前這人說話聲音非常溫柔,一口純正的美式英語,語調緩慢,身形高大,但微彎的身軀又顯示出他足夠的尊重。
看得出來,對這種事他很有經驗,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十分冷靜和穩重,甚至還在引導她回憶今天發生的每件事。
安全員開著車來了,因為是“肇事者”,Leo和江祁一起跟著人下去。
到達地麵時,沈滿知也沒想起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
“Leo,你看見沒有,”江祁脫下滑雪板,仍然在糾結那個問題,“我覺得她有點像華國人,那臉長得太優越了。”
兩人在服務廳等著沈滿知去換衣服,陪她去醫院檢查。
Leo摘下滑雪鏡,一張英俊的臉才完全顯露,“倒是有點像。”
不止像,還有點熟悉。
沈滿知在圓頂屋內換上自己的衣服,直到摸到口袋裡的紙條,打開一看,記憶才開始慢慢回籠。
紙條上是A國拉斯維加斯一個詳細到街道的地址,並附上了一長串沒有規律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