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霓虹迷人。
沈滿知看著彎腰撐在車窗邊的秦宴風,眸色忽沉忽暗。
她抬手點了點耳麥,隨即勾住秦宴風的襯衣領口,借著搭在車窗上的手撐力,仰頭輕咬住那張薄唇。
秦宴風眼底有片刻的怔愣,在那人作亂之前退開了身。
對街就是京尾會所正門,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沈滿知靠回座位,盯著他慢慢笑了,“怎麼還害羞起來了?”
秦宴風對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不解,而她這般隨意閒散的調侃,讓他恍惚想起兩人剛訂婚那段時間。
當時對她的印象,很單一,囂張跋扈,張揚耀眼,勢必要將對自己有任何惡意的人,露出獠牙,狠狠還擊。
後來他發現,這個人仿佛永遠都抱著一副隨意的態度,乖張叛逆,落拓不羈。
她對所有人都極度防備,與他逢場作戲各種曖昧信手拈來,親手撕開親生父親帶來的傷口又麵無表情地封上,直到斷絕關係。
她從未沾染過性,**的話和動作卻仿佛與生俱來,又在收回之後冷淡至極;她開了一家酒館,有三五好友,住在喧囂中心,明明看起來很喜歡熱鬨的一個人,卻獨來獨往已成習慣;她還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不惜命,但也絕不會交給彆人。
她身上還有很多秘密,他看不透。
秦宴風眼睫微顫,看著那張魂牽夢繞的臉,突然覺得,她的行為合理了。
因為不相信有人會永遠堅定地選擇自己,於是一開始便毫不猶豫地拒絕,慢慢地會覺得有趣,猜想對方會堅持到什麼時候,直到最後,才會一遍遍試探,確定他是真的不會離開,才肯接受。
所以,這是試探?
秦宴風握住她的手,柔軟溫涼,虎口有一層淡淡的繭。
“你沒給我名分,按理來說,不能占你便宜。”
沈滿知看了他一眼,垂眸,落在交疊的兩隻手上,她刻意地勾著大掌的手心,若無其事道,“那算了……”
說罷,她要收回手,秦宴風卻緊緊拉著。
沈滿知看著他不說話。
“但我們是夫妻,你想要的我都滿足。”
沈滿知覺得他克製得過頭,“上車。”
沿路離開市中心,沈滿知將暫停的通話繼續。
白虎在那邊靜默了許久,才悶悶開口,“祖宗,怎麼掛斷了?我現在在樓下,要不要上去?”
“不用了,把他停車的位置發給我。”
白虎應聲,發了個定位過來。
沈滿知點開定位連接導航,對白虎說,“出來了和我說。”
秦宴風整個人十分鬆弛地坐在副駕駛,不打探她半分**。
二十分鐘後,沈滿知停在了城西的一處花鳥市場的路邊。
夜裡很多店都不接客了,隻零星亮著幾家花店。
河對岸是城鄉拆遷戶安置房,樓下街道一直延伸至岸邊,擺著各式各樣的推車,勾人味蕾的夜宵,樣式洋氣的服飾,以及這邊市場提著籠子過去賣小貓小狗的商家,構成了一條熱鬨的夜市街。
對街的喧囂與下班後冷清的花鳥市場形成鮮明對比。
沈滿知降下車窗,夏日夜風緩緩送來,連隔著五十多米遠的對街的麻辣鮮香都飄了過來。
一時間,車內的兩個人都沒說話。
人間煙火氣,最撫是人心。
沈滿知解了安全帶,轉過身去取後排座位的東西,那瞬間的動作讓秦宴風心跳陡然快了兩秒。
原來是拿帽子。
沈滿知下午在圍獵場練箭,穿得很休閒,配上一頂棒球帽剛好。
她邊升車窗,邊對鏡整理了下頭發,“吃宵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