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
自取其辱。
朱由校端起茶杯輕吮,冷眸凝視福王說:“既然皇叔不想撤藩,那就不撤藩。不過麼,朕猶記得天啟二年為張相公恢複名譽,皇叔為何遲遲沒有歸還張相公家業給對方,君無戲言,望皇叔莫讓朕難堪,朕不爽,皇叔會更不爽。”
“朝廷財政匱乏,開始實施鹽鐵官營,半年來持續打擊私鹽。所以,朝廷要收回四川鹽井,更不會發放淮鹽鹽引,這些將交由商務局負責。
同時,明年起,朝廷將在河南施行攤丁入畝,河南,湖廣各省稅收亦會似山西,陝西,山東那般由轉運使運回朝廷。皇叔負責永不課稅田的稅收亦如此。
另外,皇叔遵循皇明祖訓,今後皇叔俸祿恢複到諸王的正常標準。”
福王。
徹頭徹尾的米蟲。
必須收回對方的特權。
聞言,藩王全是劫後餘生的感覺,皇帝沒撤藩,但他削的太厲害。
歸還張居正財產。
鹽稅,鹽引,永不起科田稅收歸朝廷。
福王僅剩五萬石祿米還給他削減到萬石,皇帝是有多厭惡福王,此舉過於小題大做。
皇明祖訓規定,藩王雖有大罪,亦不加刑;重則降為庶人,輕則當因來朝麵諭其非。或遣官諭以禍福,使之自新。
成化十二年,趙王朱見灂強買良家子充宮人,因怒殺十一人。皇帝罰其革去冠帶,減祿米三之二,並下敕切責。關鍵非永久性罰俸,短則數月,長則一兩年恢複如初。
福王拒絕撤藩,卻遭遇皇帝罰俸。
皇帝削藩,撤藩,早將皇明祖訓懸之高閣,顯然不會恢複福王的俸祿。
福王麵色鐵青,氣的頭暈目眩,他料到皇帝會針對他,沒料到做法這般狠辣,收回他九成九福利。
沒有錢財如何維持王府開支,沒有開支如何過奢侈生活。
福王目光陰狠的望向朱由校,怒不可遏喝道:“朱由校,本王乃你皇叔,你焉能這般對本王,你的對得起太祖嗎,對得起你死去的皇族嗎,對得起你父皇嗎?”
“嗬嗬。”
朱由校冷哼兩聲,單憑國本之爭,他便不會放過福王,何況福王占據山東,河南,湖廣大量永不課稅田的稅收,於公於私都要搞掉福王。
他目光轉向周王,厲聲詢問:“周王,你身為宗正寺卿,你來說說,福王搜刮民脂民膏,日閉閣飲醇酒,所好惟婦女倡樂,該如何處置?”
呃?
周王神情恍惚。
皇明祖訓規定:皇親國戚有犯,在嗣君自決。除謀逆不赦外,其餘所犯,輕者與在京諸親會議,重者與在外諸王及在京諸親會議,皆取自上裁。其所犯之家,止許法司舉奏,並不許擅自拿問。
福王拒絕削藩,本身無罪,以往必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皇帝詢問他分明計劃嚴懲福王。
既然皇帝不想做惡人,那麼這個惡人唯有他來做。
周王不假思索說:“稟陛下,皇明祖訓規定,諸王犯罪,不論輕重皆取自上裁,臣不敢私自判罰,若非要讓臣判罰,臣認為福王該嚴懲。”
“其一,福王身為皇子,對於國本之爭推波助瀾,導致神宗怠政,東林黨興起,嚴重分化朝廷官吏,影響朝廷執行力。
其二,福王身為皇子,不懂百姓疾苦,就藩洛陽,起造邸第,花費二十八萬兩紋銀,超出王製十倍的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