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有師父這張底牌。”
“不過,還是儘量靠自己,彆叫師父小看了。”
“師兄說得有理,”眾人點頭。
雖然沒察覺到莫大先生在哪,但一定是跟著的。
趙榮又指點:
“大家瞧見點蒼雙劍使招法時,心思要沉浸在劍招中。多看多想,拓寬眼界,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是。”
對於衡山老弟子來說,不管是內門外門,他們練劍多年,如今多了易上手的快劍劍路,先天優勢比後入門新學劍招的弟子大許多倍。
趙榮很期待這批同門能成長起來,成為門派支柱。
新晉內門弟子李攸小試牛刀,結果喜人。
以點窺麵,衡山派的變化是實打實的。
這一點,每位門人都能體會到,融入其中的振奮自豪會促使大夥奮勇向前。
丘家山莊內,趙榮與眾弟子夜話到深夜。
獨孤山莊,一位手提胡琴的老者正借著月色掩蓋站在屋頂上,聽下方點蒼雙劍對弟子的訓斥喝罵聲。
聽到妙處,老人時不時露出與有榮焉的快慰笑意。
……
舒家山莊,今日去丘家的五毒教護法陶白正一臉笑意地看向一位才到此地的年輕女子。
“衡山大師兄是個俊俏的小阿哥呢,教主瞧了準會喜歡。”
她與教主顯然是極熟的,口頭上還帶著打趣話。
“呸~!”
一聲極為柔膩的女聲響起,隻聽聲音就能叫人浮想聯翩。
“難道是個俊俏的小阿哥我就得喜歡?見一個喜歡一個,可不是苗家的好姑娘,我瞧是陶姐姐你春心萌動,想當人家的好阿妹了。”
未滿雙十年華的藍鳳凰笑如銀鈴,她的聲音那樣嫵媚,有凡心的男人多半是架不住的。
難怪拒絕了江飛虹,能叫點蒼派高手心碎自刎江邊。
陶白不再說笑,當即將今日丘家山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儘數告知。
“哦?”
“衡山派的劍法這樣了得?隨便一位內門弟子都能使得一手快劍。”
“你可是瞧錯了?”
陶白道:
“我也覺得奇怪,聽聞衡山派青黃不接,門下弟子使不得高明劍法,哪承想跳出好幾個,一個比一個厲害,那點蒼弟子雖說稀鬆,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對付的。”
“從衡山門人對那位少年的態度來看,這衡山大師兄多半是個天才,劍法更甚。”
“教主待門人太善,以致於仙教在外打探消息的人如此懈怠,衡山派與他們傳來的消息哪裡一樣了?”
陶白說著說著忽然發現
自家教主雙手捧著下巴,正用一雙嫵媚水潤的大眼睛瞅著天上的月亮,似乎在想心事。
月亮也羞澀了,被她瞧得躲入雲裡,隻敢偷偷回望一眼。
“教教主,”
“你不會真動心了吧?”
藍鳳凰回頭給她一個自己猜的眼神,又掏出一隻翠綠色的玉簫,“他敢喝你的茶,敢不敢喝我的酒?”
“什麼酒?”
“五寶花蜜酒。”
“哈哈哈,”陶白笑得前凸後翹,“教主,你彆嚇壞小阿哥了。”
“他雖然喝了我的茶,但謹慎得很。”
“我瞧他喝完茶後,言語變得寡淡,猜測他用高深內力逼住茶水,等我轉身,他定要將茶水吐出來。”
“這份本事我是佩服的,高門大派的傳人確實不凡。”
她笑道,“教主雖拿寶酒,但江湖上有幾個識貨的?一見青蛇、蜈蚣,蜘蛛在酒中,立時就要嚇破膽,卻不知這是提升功力的寶貝。”
“恐怕再聞到教主身上的芳香,都會覺得有毒呢。”
藍鳳凰搖了搖手上的翠綠玉簫,
“送我玉簫的人與你說的小阿哥一般大,也是天資出眾,當世罕見。她卻敢喝我的五寶花蜜酒,你將衡山小阿哥吹得天花亂墜,我心裡不服氣得很。”
“倒想瞧瞧他有沒有那份膽色,能不能與我的朋友媲美。”
陶白眨了眨眼睛,“若他真敢怎麼辦?”
“嘻嘻.”藍鳳凰媚眼如絲,嬌聲道,“那定是好阿哥無疑了,膽大的苗家妹子要用胭脂在他臉上印出個紅印,再離他而去,又叫他忘不掉我,時時想著好阿妹。”
她伸出一根手指點著朱唇,臉上還有羞羞笑意,顯然是玩心大起。
陶白瞬間慌了神,
“教主啊!”
“你可彆亂來!”
“那衡山大師兄不好招惹,彆瞧他年紀小,功力絕對是衡山一眾最深厚的,教主與他相對,如沒能將其毒倒,怕是會有大麻煩。”
“陶姐姐越說我越有興趣,”藍鳳凰乾脆道,“等山莊事了我便去尋他,瞧他能不能比得過我朋友。”
陶白知曉自家教主性格,聽她這樣說,隻歎了口氣,不再多言。
又想到點蒼派丟了醜,山莊會盟時一定會想辦法找回麵子,也許自家教主見過那位少年,失了好奇心便沒那份興致了。
當下想起正事,又說,
“鄢道開叫我們助舒家拿到總莊主,再接手舒家,轉手將三大山莊的底蘊交給饒州分舵。他許諾,隻要三大山莊的人不反抗,可以留他們一命,以後繼續在龍泉為饒州分舵做事。”
“哼,”
“一個五炷香香主好大的口氣,這姓鄢的連見我一麵的膽量都沒有也配叫我做事?”
藍鳳凰沒好氣地瞪了陶白一眼,“教內老人瞎出主意,你們也跟著吆喝,早說了黑木崖沒時間理會我們,就算他們來了,仙教弟子朝大山裡一躲,他們敢追來嗎?”
“逍遙自在不好,非要聽人指揮。”
“饒州分舵也沒什麼得力人手,一個副香主下到吉安府還偷偷摸摸,他們能成什麼氣候?”
“想借仙教的手邀功,我偏不叫他們如願。”
“點蒼派不足與謀,這衡山小阿哥我倒覺得是個辦事的。”
陶白擔憂道:“教主,你若賣掉饒州那兩旗人馬,怕是難以交代。”
“那些家夥見到我連路都走不動,眼神更是討厭,”藍鳳凰滿眼嫌棄,“衡山小阿哥替我出氣,若將他們都殺了,隻怪他們沒本事。”
“鄢道開不滿,有膽量便來仙教與我對峙。”
陶白沒法反駁,因為她也很納悶。
黑木崖風雷堂像是派了一批人馬南下,結果一個像樣的高手都沒有。
早知如此,他們根本不會出教來吉安府。
“教主,藍旗的人擔心我們不辦事,要派兩人跟在隊伍中。”
“跟著便是,”
“怕是會借我們的勢攪亂鑄劍山莊會盟。”
藍鳳凰神色一凜,“他們要借便借,你吩咐下去,沒我的命令,仙教的人誰也不準動手。”
“黑木崖山遙路遠,衡山派卻離咱們近,小阿哥被你說得如此厲害,弄得我也不想得罪他。否則未來多一大敵,那才是麻煩。”
這話陶白也認可得很,
她一想到那少年如何對付點蒼弟子,登時覺得饒州分舵的威脅確實不及這位。
向藍鳳凰告辭,趁著饒州分舵藍旗的人沒來,連夜朝下吩咐去了。
舒家對五毒教的人很恭敬。
從某種意義上說,若五毒教不到舒家來,饒州分舵的高手恐怕已經殺到莊內了。
舒家山莊下麵的一些勢力,已經被魔教攻殺了相當一部分,莊客護衛死了不少。
近段日子魔教突然收斂,當然把功勞放在五毒教身上。
隔壁的獨孤家也差不多,
他們還不清楚南下的魔教賊人在衡州府死得有多慘,連風雷堂副堂主都死了。
饒州分舵五炷香香主鄢道開聽到消息後大為緊張,投入黑木崖的消息又石沉大海,再不收縮,萬一被五嶽劍派的人盯上,他一個分舵的人馬根本頂不住。
於是才想起以五毒教的身份接手三大山莊,以此紮根龍泉。
既完成楊總管給的任務,又沒有大張旗鼓造殺伐引五嶽劍派注意。
饒州分舵被夾在中間,憋著一口悶氣隻能這樣辦事。
但他們根本想不到,
龍泉這塊蛋糕,早就被小掌門算計上了。
不管怎麼偷梁換柱,隻要這邊出事,哪個勢力來了都不好使。
……
白馬之夜後的第四十一日。
玉泉山之南,就在丘家山莊靠西五裡處。
一座古祠屹立山腰,祠旁溪流盤於山間宛如玉帶,此溪常年不竭,四季水澈。
喚作洗劍溪。
據說當年得到歐冶子泰阿劍鑄造之秘的鑄劍大師便在這山間古祠打鐵鑄劍,又到溪流邊洗劍。
對於龍泉鑄劍師來說,此地意義非凡。
古祠山腳壘出寬廣的青石台,由曆代鑄劍山莊所砌,年關時用以拜劍祠。
周遭起小樓七座,卻是龍泉鑄劍人們共同修葺,隻因當地盛傳泰阿乃歐冶子所鑄的第七柄名劍,這是鑄劍人們的向往,他們也想鍛造一把名震江湖的神兵利刃。
小樓內掛著諸多紅綢,上書“某年某月某日某位鑄劍師所鑄某劍”,一般都是得意之作。
若是得不到龍泉本地幾位鑄劍宿老的肯定,這紅綢他們也掛不上去。
隅中時分!
青石台四周人頭攢動。
舒家山莊來了五十餘人,皆是練家子。看似聲勢浩大,其實不足鼎盛時期的一半。
獨孤山莊七十餘人,幾位莊內實權人物靠東而坐。
北麵的位置,被他們自發讓給了丘家。
若是四天前,丘家絕得不到這個位次。
因為北麵正靠玉泉山腳,劍祠正下方最顯尊貴。
丘家上下也來了六十多人,加上衡山派弟子,足有上百人。
周圍則是一些湊熱鬨的看客,遠遠地觀望。
被三家所圍的是一方祭台,上有一個香爐。
今日哪個山莊成了總莊主,就把自家帶的大香插上去,再送上半山腰的劍祠供奉。
以後三家山莊,都要聽總莊主號令。
若非形勢所迫,估計三位正在歃血為盟的莊主都不想這麼乾。
會盟的初衷是什麼?
整合三家力量,齊心協力,擋住魔教,守住祖業。
誰有這份本事,誰就是總莊主。
當時大家還爭論不休,現在的勢頭下,已經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了。
“禮成!”
身穿紅袍的司儀麵容肅穆,朝四方拱手,大喊一聲。
丘廣軍、獨孤卿、舒光祉三位莊主各自心緒雜亂,互相抱拳。
他們各回座位。
隻聽獨孤家這邊一人大喊:
“我點蒼派推選獨孤卿為總莊主,誰讚成,誰反對?”
瞿宗悌又有了底氣,恢複往日的倨傲之色。
目光掃向四周,又頗有敵意地看向衡山派方向。
陶白絲毫不給麵子:“你點蒼派有什麼本事在龍泉指手畫腳?”
“哦?”
瞿宗悌身旁,一位接近五十歲的老者臉如斧劈,聞言輕哼一聲。
他下巴上的胡子半黑半白,如蒼鷹般銳利的目光朝五毒教陶白掃去。
此人正是瞿宗悌的師父攀靈山,點蒼雙劍之一。
他旁邊還有一個更顯蒼老之人,胡子也是半黑半白,眼眶凹陷,那眼神比攀靈山更像蒼鷹。
瞿宗悌的師伯商素風,也就是賴敬通的師父。
此人一臉冷傲,帶著蒼鷹抓到獵物後的一絲輕蔑。
“難道在龍泉該聽你們五毒教的?”
“你問問在場眾人,誰不知道你五毒教與魔教有勾連。”
商素風又問,“你們藍教主呢?”
“藏頭露尾,是在與饒州分舵的魔教暗通款曲嗎?”
“今日會盟何須要辦,一切聽我點蒼派的即可,小小魔教分舵,隨手可滅,豈能翻出浪花?”
衡山派這邊,趙榮將這人的話聽在耳中。
賴敬通那副樣子果然是有師承的。
這點蒼雙劍也狂傲得很。
他話語中底氣頗深,若是不見其人,隻聞其聲,怕是以為這家夥能和東方不敗鬥上一鬥。
五毒教那邊的陶白大笑一聲,“到底是誰藏頭露尾,點蒼雙劍可真是不知羞恥。”
“你們也能抵擋魔教?”
“還有命回點蒼山嗎?”
兩邊似乎是罵習慣了,被陶白懟了一聲,商素風竟然無視她,反朝衡山派這邊看來。
他目光不善,鎖定了趙榮,
“衡山派的莫大先生有沒有到此?”
這話顯然是朝趙榮問的。
“我師父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老人家是前輩高人,你也是江湖前輩,難道感知不到他老人家是否在此?”
趙榮笑了笑,語氣非常平和。
商素風目光一變,“小輩,沒大沒小。”
“我那徒弟可是你衡山派打傷的?”
“賴敬通詆毀於我,又與魔教勾結,武功不及我師弟,又要出手偷襲,留他一命算是給兩位前輩麵子了。”
趙榮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露怯。
“好!”
商素風嗬斥一聲:“好一個勾結魔教,你竟在我麵前饒舌亂言!”
趙榮朝北拱手,“前輩若想印證,我們便帶著你徒弟一起上嵩山,請左盟主裁斷。”
商素風眸光一沉,閃爍一抹殺機。
‘狡猾的小子’
‘你五嶽穿一條褲子,左冷禪裁斷豈會幫我?’
‘周圍觀者甚多,這衡山後輩弟子竟對我絲毫無懼。’
‘拿五毒教沒辦法,萬不可在這後輩小子身上丟臉!’
一時間,心頭怒火大盛!
……
感謝書友零之儘末的大盟主!破費了,感謝大佬厚愛!
(''-''*ゞ
感謝neo-the-one的5000點幣打賞!感謝合一恒一的500點幣打賞!感謝庚午四月初九、數字哥33021211552715、禿頭枝枝、風隨影動、數字哥161122161141573的打賞!
感謝諸位朋友的寶貴月票與推薦票!
(''-''*ゞ敬禮!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