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受死!”
在韓遂的目光中,自己部將田樂不曾隨自己逃命,而是反身殺了回去,怒吼一聲,策馬提槍迎戰張飛。
張飛不怒反喜,舉槊怒砸田樂。
如此一下便讓以勇武著名的田樂,吃不住力,虎口發麻,跟不上張飛後續動作。田樂眼睜睜看著張飛改砸為挑,又下刺胸膛。
“啊!”
招式變化間,張飛槊尖穿透田樂的甲胄,甲片崩裂,戳入胸膛。
田樂慘叫一聲,跌落馬下,望著飛馳而去的黑甲猛將,動了動眼睛,鮮血從嘴唇溢出,繼而無力側頭,戰死於沙場上。
眨眼間,張飛率領的騎卒蹈陣而入,刀槍揮舞,鮮血橫飛,縱馬踐踏,韓遂帳下驍勇無比的涼州兵被張飛鑿透。
兵鋒直抵韓遂!
“快走!”
韓遂見張飛如此驍勇,嚇得魂飛魄散,握著韁繩,拔馬便走。
“韓遂老賊,還不下馬受死!”
張飛盯著韓遂那頭頂上的白幘,緊追不舍,口中呼喊,手中取弓在手,連射數箭,將那些從騎射落。
韓遂見張飛如此,心中畏懼不已,愈發加快馬速。
“將軍,敵寇軍士!”侍從指著前方,說道。
韓遂從中軍撤到後軍,卻見奉命殺入軍陣中的吳蘭所部,瞧了眼身後的張飛,臉色惶恐不已。
“且向漢水淺灘而走!”
驚慌失措間,韓遂看見大量軍士從漢水河畔淌水而過,急忙用馬鞭指向漢水淺灘,招呼左右從那邊繞行逃竄。
張飛見韓遂四處逃竄,甚是心急,又氣惱大罵。但見韓遂被吳蘭軍士圍堵,從漢水淺灘而逃竄,不由歡喜大笑。
“哈哈!”
張飛持鞭遙指韓遂,魔性大笑,說道:“韓遂自尋死路,投奔入水,必被我所擒。”
說著,張飛揚鞭抽馬,於漢水畔策馬而行,漸漸追上於逆水而行的韓遂。
韓遂見張飛於河畔趕上自己,氣得抽了幾下戰馬,試圖讓它加快速度。
戰馬受到鞭撻,於淺水中揚蹄而行。見戰馬加快速度奔馳,韓遂不由大喜過望,又抽了幾鞭。
然淺水下沙石眾多,戰馬奔馳,馬蹄猛地陷入卵石當中。撲通一聲,馬蹄斷了,連人帶馬,滾落漢水中。
韓遂被摔入漢水中,頭昏腦漲,喝了幾口水,嗆得不行。年老的韓遂無法像年輕人身手矯健,從漢水爬起來,且他身上壓著龐大的戰馬身軀。
韓遂身上濕漉漉,奮力地抬起腦袋,將口鼻探出漢水麵,艱難說道:“我願歸降玄德公!”
“啪!”
戰馬艱難爬起,因馬蹄受損,重新摔倒。沉重的軀體,重新將韓遂壓倒。
緊接著,身後逃竄的從騎忙於逃命,加之漢水由於人馬踩踏早已渾濁,根本顧不了那麼多,驅使戰馬從韓遂身上踩踏而過。
戰馬踩踏,韓遂胸骨破碎,他好不容易抬起的腦袋倒了下去,已是身亡。
不曾想縱橫西北三十餘年的梟雄韓遂,居然被漢水與馬蹄弄死,令人唏噓可歎。
“韓遂老賊,何在?”
張飛見河灘亂軍中不見韓遂,憤怒大罵。
“將軍,在那!”
從騎用手指向漢水,卻見水麵上白幘的毛發飄起,隱約可見人影,身側還有一匹馬蹄受損難以起身的戰馬。
張飛策馬而行,馬蹄趟著河水,行至韓遂身死之處。
坐在馬背上,張飛透過漢水水麵可見,韓遂那張蒼老的麵容,斑白的須發浮於水麵,睜大的眼眸似乎在訴說他的不甘心。
“如此亦能溺死!”
張飛先是驚訝不屑,繼而又是吐了口唾沫,冷笑說道:“老賊死於漢水,而非亡於俺槊下,倒是便宜你了。”
說著,張飛指揮左右,吩咐說道:“範疆,且將韓遂首級割下,用石灰裹好,來人送與主公。”
“諾!”範疆拱手應道。
待韓遂身死,戰事也接近尾聲。
在張飛尋機殺出之時,楊任見關外形勢大好,亦率兵殺出。吳蘭、張飛、楊任三軍圍殺韓遂,涼州兵馬非逃既降。
三軍斬殺二千餘人,漢水河畔都被染紅大半,不少屍體從陽平關,順流飄向下遊。斬將韓遂、田樂,降者約有二千六百人,繳獲戰馬千餘匹。
天色昏暗時,戰事逐漸平息。
軍士在打掃戰場,撿拾地上的甲胄、兵器,將繳獲的物資搬到陽平關內。
草堂內,張飛將馬槊扔給部下,手扶著腰帶,笑道:“舒坦,今日這一仗殺得痛快!”
觀望戰事的閻圃下山,拱手說道:“恭賀將軍建功!”
吳蘭手扶劍柄,識趣說道:“此戰回去,將軍當能受拜四征將軍。”
“嘿嘿!”
張飛被吳蘭這句話撓到了敏感點,嘴角、眉目無不透露的喜悅之情。
霍峻在金口之戰後,晉升到征北將軍;關羽憑借在劉備繼位吳楚之際,降服交州,討平吳巨,升遷征西將軍。
如今他可是落後二哥一步,今千裡迢迢入漢中,滅巴蜀,不就是為了建功立業嗎?
今時憑借斬殺韓遂,降服張魯的功勞,他必能升任四征將軍。
張飛摸著自己胡須,嘿嘿笑了幾聲,說道:“馬超未退,漢中未寧,豈可言升四征將軍。”
“將軍驍勇,實不愧有萬人敵之稱!”閻圃稱讚說道。
張飛擺了擺手,說道:“我二哥雲長將軍之勇,尤勝於我。且我家兄長帳下亦有趙子龍、甘興霸二位萬人敵,子龍善騎戰,槊法絕倫,威震江東;興霸善水戰,縱橫江水,名噪吳楚。且還有黃忠、陳到、魏延、留讚等軍中驍將,皆有萬夫不當之勇。”
閻圃見劉備帳下還有如此多猛將,倒吸了涼氣,問道:“那不知金口破曹的霍仲邈何如?”
“哈哈!”
張飛扶著腰帶而笑,感歎說道:“仲邈不以勇武見長,實以兵略為長。其之軍略,十倍於飛!”
閻圃對那坐鎮吳楚的劉備,已是心生敬畏之意。
“韓遂身亡,隴右敵寇必然群龍無首。今時唯剩漢北馬超,當不足為慮爾!”吳蘭說道。
“嗯!”
張飛收斂心神,踱步問道:“韓遂兵敗身亡,唯有馬超。不知公苗可有計策教我?”
閻圃沉吟良久,說道:“昔韓遂與馬騰互相攻伐,韓遂殺馬騰妻兒。時馬超之母,亡於韓遂刀下。馬、韓二人間隙已久,馬超亦亦吞並韓遂兵馬之意。今馬超若得知韓遂身亡,將軍且說馬超會有何思量?”
張飛停下腳步,沉思說道:“既然如此放涼州降卒去往馬超營中,何如?”
“將軍英明!”閻圃答道。
“善!”
“聚攏兵馬,隨我入陽平關,待飛與那馬超會上一會。”張飛說道。
說著,張飛口渴難耐,吩咐說道:“且備上一壇酒!”
“將軍有言不飲酒……”吳蘭說道。
張飛麵露不悅,打斷說道:“今擊敗強敵,不能飲酒慶賀,豈不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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