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援軍敗,吳敦戰死。合肥城破,張、李二將戰死,朱光、薛悌二人趁夜出城而逃。
成德,曹軍營寨。
大帳內,獨眼夏侯打量著朱光、薛悌二人,二人低著頭,甚是羞愧。
夏侯惇麵露憤懣,沉聲問道:“可是合肥失守了?”
朱光硬著頭皮,悲嗆說道:“將軍,張、李二位將軍出戰,中霍峻計策,兩位將軍儘數沒於軍中,軍士非死既降。光與護軍念兵馬折損嚴重,難守城郭,不得已棄城而走。”
接著,薛悌拱手請罪,說道:“悌與朱將軍守城不利,請將軍責罰。”
夏侯惇強壓心中的怒氣,下榻扶起二人,說道:“丞相言守城百日,降敵可赦。二位堅守合肥百餘日,已全丞相昔日之語。”
“將軍!”
薛悌、朱光不敢起身,向夏侯惇深拜哀求。
夏侯惇見薛悌如此,歎了口氣。哪裡不知二人何意,無非是擔心曹操會因合肥失守,張、李二將戰死,從而遷怒到二人身上。希望得到自己庇護,讓自己向曹操勸諫幾句。
念著今下戰事不利,時值用人之際,夏侯惇給予承諾。
夏侯惇安撫說道:“張、李二位將軍率重兵出城破堰,兵敗而身死,致使合肥無兵可用。你二人不降霍峻,留存千餘兵馬,丞相又怎會懲處二位?”
“多謝將軍!”
朱、薛二人見夏侯惇擔保,感恩戴德地行禮。
“你二人且退下休息!”
“諾!”
二人退下後,夏侯惇臉色沉了下來,悶聲問道:“霍峻遣帳下大軍北上禦我,今率偏軍兵破合肥。徐州兵馬又至今未至。敢問諸位,當何以對之?”
眾人議論紛紛,劉曄蹙眉苦思,滿寵凝眉不語,各有神態。
孫權見眾人不語,直接說道:“將軍,以權之見,宜當撤至壽春,不可與霍峻戰之。”
“撤至壽春?”
夏侯惇心有意動,卻又不敢直說。
孫權臉色坦然,說道:“霍峻兵取合肥,丞相命我等救援合肥,已是不成,故今下需為後事計。霍峻執掌數萬之兵,攜破合肥之勝,我軍怕是難敵。”
“若我軍一旦有失,霍峻將可長驅直入,兵取壽春。時豫、兗二州動蕩,中原不寧,丞相豈能專顧西事?望將軍以大局為重,退守壽春,以遏霍峻兵鋒。”
夏侯惇微微頷首,望向溫恢、劉曄二人,問道:“二君理揚州事,今有何高見?”
劉曄捋著胡須,說道:“將軍,孫護軍所言不無道理。江淮數百裡間寡有人煙,唯芍陂有民屯居。今合肥已失,霍峻兵眾,雨季將至,將軍何以戰之?退守壽春,據保芍陂,或是良策。”
頓了頓,劉曄思索,說道:“至於徐州援軍,時聞二人言,羆虺軍與大軍同時北上,羆虺軍不見蹤影,思來唯有迎戰吳敦援軍。今不聞徐州援軍音訊,恐已敗於霍峻帳下羆虺軍之手。”
夏侯惇的臉色愈發難看,問道:“援軍兵敗,我軍退守壽春,又何以禦霍峻兵馬北進?”
劉曄沉吟少許,說道:“江淮凋敝,百姓稀少。壽春北近中原,可得中原兵糧補給。霍峻深入壽春,唯依江東越數百裡供給大軍,不可久持,安能與我軍戰之?”
劉曄不可不謂是才華橫溢之士,對於兵家之事看得透徹。
江淮地區水澤鄉野,十裡無人煙,百裡無雞鳴。對於霍峻大軍而言,越往北行,補給壓力越大。
壽春背後就是汝南、沛郡,汝南經過滿寵長時間的治理,已有幾分生機;沛郡之地,曹操的家鄉譙縣便在沛郡。因而今時兵退壽春,可以說是合肥失守後,最穩妥的選擇。
“善!”
夏侯惇拍案定言,說道:“既是撤軍,明日燒毀營壘撤軍,由滿汝南率軍殿後,阻敵追擊。”
“諾!”
眾文武見夏侯惇撤軍皆鬆了口氣,霍峻名聲顯赫,與他對戰,心裡壓力太大了。
人群中溫恢搖頭不已,今合肥放棄,退守壽春,雖能保住淮河一線,但他所負責的揚州還能剩多少?
此前有大部分的九江郡以及少部分的廬江郡在手,今時被霍峻拿下合肥,估計僅剩寥寥無幾的淮南諸縣了。尚且不如之前的一個郡。
夏侯惇采納孫權的建議,燒營率軍退守壽春。同時,夏侯惇向曹操上疏江淮戰報,請治救援不利之罪。
馬良奉上前線的戰報,說道:“都督,夏侯惇納孫權之策,燒寨棄糧,輕裝撤軍,退守壽春去了。”
霍峻望著書信,無奈說道:“我不畏夏侯惇敢戰,獨慮孫權撤軍,據守壽春。”
三麵來敵今已解決合肥兵馬,擊潰徐州援軍,唯有北麵遣人阻擊。如果夏侯惇頭鐵,待霍峻於合肥休整幾日,便可北上擊敗夏侯惇。然夏侯惇采納慫人孫權之策,燒毀營寨,龜縮撤軍,霍峻也無辦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