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霍峻微微凝眉,這貴不可言,其中含義甚多。莫非是指步練師……
沉默良久,霍峻問道:“相師何以為峻相麵?”
“摸骨即可!”
鄭嫗拄著拐杖試圖起身,說道:“君侯若是不棄,嫗可用手為君侯摸骨。”
“善!”
侍女端過溫水,鄭嫗雙手洗潔一番,後用麻巾擦了擦手。遂在侍女的引領下,走到霍峻身前。
“恕嫗鬥膽了!”
“相師請!”
鄭嫗滿臉笑容,伸手去觸碰霍峻的臉龐,鬆弛的手撫摸著臉骨,眉骨、上頜骨、顴骨、鼻骨等骨肉無不被鄭嫗所撫。而那鄭嫗的神情多有變化,在霍峻的臉上摸了許久。
步練師滿臉的好奇,問道:“相師,骨相如何?夫君此次出征,可保無憂否?”
鄭嫗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道:“君侯骨相,妙不可言。君侯有福祚綿延之貌,今後可位極人臣。夫妻伉儷情深,君侯娶得賢妻,當大利門楣。”
接著,話鋒一轉,鄭嫗說道:“話雖如此,但人有旦夕禍福,非人力能定。君侯之名含有山,與生辰、骨相皆為土像。按五行之說,木克土,火生土,土克水等三者之語,君侯宜當注意。”
“此為何解?”步練師問道。
“木克土,君侯近木則傷身,遇水則大順,騰達於火。”鄭嫗拄著拐杖,笑道:“然水又生木,凡遇水木相合之事物,當多加小心,可保無憂。”
霍峻露出震驚的神情,不由認真地打量這位平平無奇的鄭嫗。
半響之後,霍峻試探問道:“梓潼之地如何?葭萌之地何如?”
鄭嫗停下腳步,思慮良久,笑道:“梓木遇水,木德大興,此地大不利與君侯。至於葭萌,葭萌為水名,又是關卡之地,為水土之彙。將軍為土德,此地當利於將軍。”
鄭嫗蹣跚而走,笑道:“以上之語,皆老嫗談笑之言。今幸夫人相邀,老嫗方才冒昧拜會君侯。若言語不當,望君侯不計老嫗之過。”
“不知相師可有為我兒相過麵?”霍峻問道。
鄭嫗搖了搖頭,笑道:“小兒之麵多有不準,之前夫人攜公子找老嫗相過麵。以彼時骨相觀之,君侯之貴,此子可承。”
霍峻拱手致謝,說道:“多謝相師相麵。”
“君侯當謹記需多親近夫人,夫人麵相貴不可言。”鄭嫗忍不住提醒道。
霍峻若有所思,說道:“今日當有勞相師了!”
“妾去親送相師!”
望著鄭嫗的緩行的背影,霍峻竟深思鄭嫗之前言語。
曆史上,梓潼,自己命喪之地;葭萌,自己揚名之地。
今世,火燒曹操、周瑜;且又得遇劉備,興複漢室。
步練師,貴不可言,則是假皇後命。讓自己多親近步練師,莫非是去沾她的貴氣不成?
霍峻搖了搖頭,嘀咕說道:“相師之語,常是左右而言,無實際之事,且聽罷了!”
話雖是這麼說,霍峻打定了想法,今後死都不去梓潼郡。
“夫君以為何如?”
步練師芊芊細步入堂,微抬起天鵝頸,自豪說道:“昔日夫君娶我,常人言妾乃害夫之女。從皖城以來,夫君官居上將,得封縣侯。此不正合鄭嫗所言,妾貴不可言!”
“哈哈!”
見妻子如此可愛,霍峻上前環抱,笑道:“夫人當是旺夫之妻。得有賢妻,夫複何求?”
步練師從懷中取出香符,親手掛在霍峻的脖子上,柔聲說道:“此乃張天師所賜之符,妾為夫君所求。”
“多謝夫人!”
握著香符,霍峻微微而笑。
張魯的鬼畫的香符不重要,自家妻子的心意方才重要。
《漢紀·霍大司馬世家》:“時菰城人鄭嫗善相,步氏邀入府相峻,嫗謂峻曰:‘君位極人臣,身懷土德,傷於木,達於火。’步氏求相,嫗拒不與相。”
——
1《吳錄》:雲八絕者,菰城鄭嫗善相,劉敦善星象,吳範善候風氣,趙達善算,嚴武善棋,宋壽善占夢,皇象善書,曹不興善畫,是‘八絕’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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