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或許告一段落,但與瘧疾的戰爭才剛開始!
少頃,伴隨著議題結束,眾人紛紛告退。
曹操從案幾上,拿起毛筆,將在空白的巾帛上書寫詔令。然曹操即將下筆,卻見孫權走到帳口,又折返回來。
“仲謀莫非有要事稟告?”曹操問道。
孫權湊到曹操身前,麵露猶豫,似乎有話難說。
遲疑半響後,孫權說道:“啟稟大王,臣鬥膽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操抬頭看去,見孫權這般吞吞吐吐,皺眉說道:“卿但說無妨?”
“諾!”
孫權整理思緒,說道:“啟稟大王,恕臣鬥膽。天下鹹知漢祚已儘,群雄割據,異代方起,得賴大王平之。天下自古以來,能除民害者,為百姓所依附者,即可言得民心。殿下征戎三十餘年,功德顯於寰宇,為天下之所望。”
“今臣以為大王何不如順天應人,開國建製,詔封天下,褒獎諸將,收取人心,以正漢室既亡,魏室大興之實。”
“嗯?”
曹操目光淩厲打量著孫權,說道:“天子既在,仲謀何出此無君之言?”
聞言,孫權對曹操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操作,心中多有不屑。讓自己毒殺皇後、皇子時,怎麼就沒想到許昌天子?
今下劉備無功而返,不趁勢登基建國,豈不可惜?
孫權低著腦袋,說道:“啟稟大王,漢室自安帝之後,已失體統,外戚、奸宦霍亂朝政,所轄之地儘限司隸。漢室之運,得是終結。”
“大王奉時運而起兵,討黃巾,征董卓,擒呂布,覆袁術,滅袁紹。所到之處百姓無不簞食壺漿,喜迎大王之軍。”
“今大王上承天運,拯救國難,掃蕩諸寇,廣得民心。權愚以為大王當順天命,應臣心,以虞、夏為鑒,效三代之政!”
“承天意,應人心?”
曹操幽歎一句,說道:“仲謀勸孤進位,則是欲讓孤違背往昔之言也!”
曹操口中的往昔之言,是指曹操之前所頒布的《述誌令》。曹操在《述誌令》中,強調自己的政治抱負與平生誌向,表達了自己無取代漢室之意。
今下如果曹操稱帝,不就自己打自己臉,且將多受無聊士人譏諷,也會成為南漢君臣抨擊的把柄。
孫權神色恭敬,說道:“臣以為大王當從孔子大仁之語,管仲不為公子糾而亡,卻為公子小白效力,難言小仁之德。然管仲九合諸侯,尊王攘夷,是為大仁之德。今大王豈能計小仁而舍大仁?”
“自黃巾之亂以來,華夏震蕩,黎民多災,胡虜南掠。無大王起兵,不知天下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即論仁德,高皇帝違諸侯盟誓之語,然大王以為高皇帝可為仁乎?”
“高祖可言仁!”
曹操猶豫良久,說道:“高祖得天命,開辟漢室,孤不敢比之。今仲謀所言,容孤深思一二。”
得聞‘天命’之詞,孫權不由露出深思之色,曹操口中的天命是為何意?
讖語?
祥瑞?
戰功?
如果是前兩者,孫權可以分分鐘變出來。若是戰功的話,他可真沒辦法幫曹操搞到。
思索歸思索,孫權也聽出曹操讓他退下的意思。
“臣鬥膽妄言,請大王恕罪!”孫權道。
“善!”
望著孫權離去的背影,曹操微歎了口氣。
他都走到當下這一步了,不可能沒有稱帝的念頭,然他心中總有怪異之感。自己當初嘲笑荀彧擰巴,但沒想到自己在稱帝上也犯了難。
孫權離開營帳以後,對曹操口中的天命,心中多有深思。揣測間,孫權則是來到劉曄的營帳裡。
被劉曄引進營帳,孫權開口問道:“子揚,大王若欲建功,除水賊外,不知可伐何處?”
或被孫權突如其來的詢問,劉曄有些猝不及防!
沉吟良久,劉曄捋須說道:“公孫盤踞多年遼東,或可討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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