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劉備歲過六旬,其身體精力便一歲不如一歲,常有小疾纏身。醫師杜度為禦醫,為劉備診治疾病時,並未診斷出什麼問題,唯有開了幾服藥,叮囑劉備保養好身體。
是夜,劉備與群臣舉樽而慶,興儘則歌,樂極則舞,氣氛熱鬨非常。
宴會將至尾聲,劉備收斂心神,指著中央的歌舞及南漢文武,笑謂薑冏,說道:“薑卿以為如何?”
薑冏謙遜而拜,說道:“稟陛下,漢賢畢至,隴右狹鄉未有如此之景,當開囧之眼界。”
“哈哈”
劉備誌滿而笑,說道:“卿,隴上之義士,與君磋談多有裨益,卿若是西歸隴上,朕當是多有不舍。”
“近日以來,得陛下厚愛,連日款待,無微不至,臣所受有愧。僅恨不日將歸隴上,無法跟隨陛下左右。”薑冏歎息道。
見父親尚未表忠心,薑維暗中踢了踢父親的腳,示意父親彆猶豫。
自薑冏父子使漢以來,劉備多有召見論事,且禮遇超常,連日宴請,讓薑冏自感受之有愧。年少的薑維直接被諸葛亮、劉備折服,常趨侍諸葛亮左右。
且今日正旦之宴,劉備釃酒臨月,述自身之功績,其豪情之相,讓薑冏、薑維父子為之傾倒。
感受到腳部傳來的異動,薑冏猶豫少許,說道:“陛下有複舊都之念,今當早效高祖之事,兵臨隴上,旋下關中。若賊日盛,隴上複被其所取,欲奪舊都則是愈難。”
諸葛亮放下酒樽,說道:“欲取關中,需得隴右。時借隴右居高臨下之勢,多路合擊關中,則關中可下。今隴右被馬超所據,其反複無常,雖賓服我國,但不可用之,此陛下為之憂也!”
薑冏當即長拜,說道:“臣粗鄙不識大略,臣子多有規勸,其常言南北若取天下者,非漢莫屬。今得陛下賞識,若陛下不棄,時取隴上時,囧願為舉兵應和。”
有了父親的開口引薦,薑維說道:“非我父子賣主求榮,實馬超非名主,其粗武棄文,難得隴人歸心。今隴人如臣父子思求明君者,不再少數。況魏人在東,常有複奪隴上之念。陛下不可因藩國之故,憐而不奪,被賊人所複得。”
言語間,薑維多有激動,拱手說道:“時陛下取隴右,再下關中,東出潼關,效仿高祖之兵勢,收取中原,匡正天朝,掃蕩奸邪,則漢室季興焉!”
劉備大喜過望,扶起薑冏父子,說道:“朕欲得隴右久矣,昔三伐關中皆不可得,皆因馬超反複抗拒。如能先下隴右,再分兵三路取關中,則關西頃之入手。”
說著,劉備故作遲疑,說道:“縱有卿舉兵應和,但朕恐隴道漫漫,崎嶇難行。如謀劃不當,則易被魏人所得。”
薑冏毫不猶豫,拱手說道:“臣願攜子歸隴,為陛下探得詳情。時有良機,陛下出兵,臣為內人,裡表共發,謀隴驅馬。”
“善!”
劉備握著薑冏的手,笑道:“馬超,狼子野心,誠難久養,非卿父子莫能究其情。”
繼而,劉備又拉著薑維的手,笑謂左右眾人,說道:“少年英傑,助父歸漢,膽略蓋世,當可壯之。”
頓了頓,劉備笑道:“朕年少時,常有大誌,不知伯約有何誌向?”
薑維嚴肅神情,拱手說道:“願以馬伏波為效,舍家中田畝富貴,以濟國家之大事,馬革裹屍而歸,此是維之誌向。”
“壯哉!”
劉備目露欣賞之色,看向側席的劉禪,笑道:“此是為太子之伏波矣!”
劉禪沉默無言,僅是向二人行禮問好,以表尊敬。
繼而,劉備想起什麼,叮囑說道:“關西形勢複雜,與中原緊密相關,故隴右非倉促可下。如朕不幸棄世,二卿當與太子、葛相及霍督聯絡。卿不負漢,漢終不負卿。”
天下形勢變化太快,而劉備年歲已高。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走,什麼時候出現攻略隴右的希望,今下的他非常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搭上的線,會因他的去世而消散。
劉禪領悟其意,青澀臉龐有所動容,主動說道:“請二君放心,禪不改陛下之舊言。時卿以忠報我,我則以信待君。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願成一時之佳話。”
有了劉禪保證,薑冏父子拱手而拜,說道:“臣拜見太子殿下,今日之言,臣必不敢忘之。”
“佳節時分,恭賀陛下,喜得良臣。”諸葛亮率先出列,恭喜道。
“恭喜陛下!”眾臣應和道。
“哈哈!”
劉備揮舞衣袖,大笑道:“繼續奏樂,繼續舞!”
“諾!”
為了表親近,劉備乾脆拉著薑冏到自己身側,與自己同桌同食。
見此情景,諸葛亮撫扇而笑。眼光掠過朝自己示好的薑維,諸葛亮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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