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鮮卑武士才姍姍而來,將鄧芝控製住。而那閻誌躺在地上,緊捂著脖子上的傷口。
軻比能看著削瘦的鄧芝,眼皮忍不住跳了幾下,漢朝使者太剛了!
他素好漢家文化,班超夜殺匈奴使者的故事,他偶爾有從漢朝士人口中聽過,且有不同版本流傳。本以為是漢人貼金美化,或是士人的吹捧,不曾想今這種故事再次上演,且還發生在他的身上。
“快!”
軻比能示意左右將閻誌抬出去搶救,看能否救回一條命。而後軻比能看著被鮮卑武士控製的鄧芝,依舊保持不慌不恐的神情,頓有幾分敬意。
“單於,此人當如何處置?”侍從問道。
軻比能神情冰冷,用生澀的漢語,責問道:“我待君以禮,君安能如此欺我?莫以為我鮮卑無人?”
聽著軻比能的漢語,鄧芝心中微驚,對軻比能的心機有了幾分了解。
整理了下思緒,鄧芝沉聲說道:“單於起於微末,征戰多年,可知為何遲遲不能統一草原?先有步度根、素利,今有西部蒲頭與單於惡戰?”
“為何?”
鄧芝看了眼虎視眈眈的鮮卑眾人,冷笑說道:“因魏有閻誌、牽招等人,他們為不讓草原一統,扶持諸雄爭霸。得見單於勢大,先後聯合步度根、素利夾擊單於,故二賊兵敗之後,歸降魏人,而不降於單於。”
“魏之所以能聯合諸雄,皆賴諳熟諸胡習俗者,如閻誌便是如此人物。今我殺閻誌,非因為漢,更是為單於除害。且鮮卑與漢聯合,為絕後患,閻誌亦要受死!”
聽著鄧芝攪亂邏輯的分析,軻比能皺緊眉頭,但考慮到閻誌今下性命問題,以及可能要與南漢合作。
軻比能順著台階下,揮手示意武士們解除對鄧芝的控製。
鄧芝取出手帕擦拭了符節上沾滿血液的銅鐓,而後向軻比能行禮告罪。
軻比能看著鄧芝的動作,不禁感覺脖子上一陣發涼,如果當時鄧芝向自己下手,恐怕他也會沒命,今後需多注意安全戒備,防止有人效仿鄧芝之所為。
鄧芝感覺到軻比能的目光,將符節主動交予譯者,示意自己不會再莽了!
軻比能重坐回椅上,問道:“我欲與漢室聯合多年,然苦於道路長遠,不得南下之道。今幸得漢使遠道而來,今除授單於外,不知天子可還有其餘詔令?”
“芝此番前來,非單為漢,亦為鮮卑!”
鄧芝向軻比能拱手,說道:“單於起兵微末,征討諸部,建有大功。然至今卻難以統一漠南,當多因魏國阻撓。魏國興盛之時,縱不擊鮮卑,為阻北疆安寧,常會聯合諸寇,以阻單於統一漠南。”
“故今為單於計,如不能先滅魏,或是令魏衰亡,恐單於難以統一鮮卑三部。”
說著,鄧芝語氣加重,說道:“我大漢雖據南土,但從新野用兵,距洛陽不足千裡。今中原之形勢漢強而魏弱,天子意在滅魏,故委芝北上,與單於聯合,同征中原爾!”
“當下魏之所以與單於聯合,非因單於可信,而是欲暫安北疆。且不出芝之所料,為阻單於統一漠南,魏當會暗中扶持蒲頭,或餘者彆部。”
軻比能捋著髯須,甚是認可鄧芝之語。自魏屢敗南漢開始,因顧忌河南地區的戰事,曹魏經常需要讓河朔之兵南下,這讓他在漠南的壓力小了許多,得以讓他在近些年迅速擴張勢力。
說實話,軻比能不在意他和誰聯合,他隻在乎不要有人影響他統一漠南的腳步就行。今與漢聯合,不僅有益他解決蒲頭,更有益他南下劫掠曹魏。
南下劫掠河北,不僅能讓他得到工匠、漢民,更能獲取糧草,他有了漢地的加持,壯大鮮卑易如反掌。
相反與曹魏聯合,怕與當下形勢無多大區彆,曹魏該耍手段便會耍手段,他為阻止曹魏壯大,亦會采取禁運馬匹的戰略措施。
軻比能爽快的很,說道:“大司馬之名威震海內,今能與大司馬聯合用兵,我豈敢不願。當下天子願授我單於之位,實為我之所幸!”
見軻比能這般爽快,鄧芝趁熱打鐵,說道:“明日即為良辰,不如明日為單於授封,而後約定用兵日期。”
“善!”
軻比能當即應下,而後笑著反問道:“君膽略超群,不知大漢國內類君者有多少?”
鄧芝謙遜而笑,說道:“芝不過漢朝一儒生,國中比及芝者如原上之馬奔騰而不絕。”
“儒生?”
軻比能略有懷疑,問道:“鄧君自稱為揚威將軍,安能自稱儒生?”
鄧芝微微而笑,解釋說道:“芝初為太守理民,而後得君上賞識,轉任要職,理賓典之事。因出使鮮卑之故,芝方受封揚威將軍。至今尚未統兵,芝豈敢自稱將軍!”
聞言,軻比能表麵上雖笑著,但心中卻不由忌憚起南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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