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三年,七月。
武漢行宮,朝議之會。
“臣峻言:昔中漢之末,董卓亂京畿,致海內崩裂,……然曹操篡逆,威震華夏,漢陵危逼,漢統不正。所以遐邇悲惶,痛心於既往者也。”
“伏惟先帝稟乾坤自然之姿,……曆鐘離之役,狼狽失據,權幸中土,風群凶妖逆知滅亡之無日,騁思順之心,鼓雷霆之勢,則曹叡之命不誅而自絕矣!”
“夫人情昧安,難與圖始;非常之事,眾人所疑。……故向義之徒履亡相尋,而建節之士猶繼踵無悔。”
“伏願陛下決玄照之明,斷常均之外,責臣以興複之效,委臣以終濟之功。臣雖庸劣,才不周務,然攝官承乏,屬當重任,願竭筋骨,宣力先鋒,翦除荊棘,驅諸豺狼。”
“此事既就,此功既成,則陛下盛勳比隆中漢,周宣之詠複興當年。如其不效,臣之罪也,褰裳赴鑊,其甘如薺!”
侍郎持奏疏而念,先誦《北伐表》,後吟《出師表》,其聲音洪亮而有力,語氣飽滿有情感。
兩表所撰之主,霍峻、諸葛亮各持笏板立於殿中,向劉禪請詔伐魏。
有王粲為霍峻表文‘潤色’,其《北伐表》不遜諸葛亮之《出師表》,甚至因王粲善寫詩文,在詞藻、排布上更勝一籌。
當兩表誦讀完,諸葛亮瞥了眼霍峻,又看了眼在人群中犯困的王粲,便知道此表出自何人!
擱下奏疏,劉禪說道:“二公表文情真意切,朕聞表而近落淚。今之形勢如二公所言,漢盛而魏衰。然二公常年勞師遠征,不日又將奔波南北,朕於心不忍啊!”
“陛下!”
諸葛亮持笏板說道:“臣與大司馬受托孤之重,夙夜未嘗有怠。今南土已平,可無內顧之憂;逆魏動蕩,外敵國力驟弱。不就此時討賊,恢複中土,更待何時!”
“今之形勢大利我國,臣與鮮卑軻比能聯絡,待我出兵時,可有四路兵馬取曹魏,讓其四麵受圍,惶惶不可終日。”
霍峻說道:“臣出兵淮泗,為東方之兵;葛相北伐荊宛,為南土之師;陸遜謀取關中,為西陲之軍;鮮卑掠襲河北,為北疆之騎。蓋此四路用兵,縱魏有強兵數十萬亦不能禦之。”
“陛下!”
白發蒼蒼的張昭出列,拱手說道:“臣逢中漢亂世,從鄉梓避難江東,爾來三十餘年。今有良機如若不伐,恐再過十餘年,後來之童幼,吳聲楚音,積習成俗,遂望絕於中原。”
“臣懇請陛下北伐!”
徐庶、劉琰、張飛、趙雲等流浪至南方的文武紛紛出列,向劉禪懇求出兵北伐。
眾老臣或有不同之見,但他們對北伐的態度卻是相同的。漢如欲伐中原,當趁流亡南方的中原人士尚在之際用兵。若等他們去世,後代子孫習慣了吳楚,則日後有北伐之念者當會減少。
“善!”
見老臣們北伐之心堅定,劉禪也不演了,從榻上起身,沉聲說道:“天無二日,地無二主,漢室不可不興,漢賊不可不除。今大司馬、葛相不辭辛勞,願為大漢興兵北伐,朕安能不允?”
“來人,降旨下詔!”
“諾!”
且不言劉禪各賜儀仗、華蓋、鼓吹、車馬與霍、葛二人,霍、葛各自移師金陵、襄陽,命諸部向前線集結。
據霍峻、諸葛亮之布置,蔣琬為大司馬長史,掌吏部曹;張裔任丞相長史,掌戶部曹。蔣、張二人代行朝台之事,而尚書令陳震兼領兵部、工部二職,履行日常之事。
潘浚為廷尉,張飛為司隸校尉,徐庶為禦史大夫,與張、蔣、陳三人同理國事。
為侍中、侍郎者,為費禕、董允、霍弋、張休等,其歸由王粲秘書監管理,以為規勸劉禪行為作風。
時退朝之際,老將趙雲找上霍、葛二人,請求率兵出戰。
“大司馬、丞相!”
趙雲伸手拉住諸葛亮的手,問道:“二公,雲雖年邁,尚有廉頗之勇,馬援之雄。廉頗據白起,馬援平交嶺,此二者皆不服老。今北伐移師,將校皆有軍令,為何無雲未得二公所頒軍令?”
“這~”
諸葛亮看了眼霍峻,說道:“非亮與大司馬不願授軍令與子龍,僅是憂慮子龍年歲已高,不宜勞師遠征。子龍善以勇略而著世,當下若有喪失,恐有傷子龍一世之英名,亦挫大軍之士氣。”
今之南漢非蜀漢,南漢當下除督帥外,如朱然、施然、魏延、王平、太史亨、霍範、諸葛誕、徐盛、唐谘、霍攸之等,可謂將星璀璨,中生代將校眾多。
豈像曆史上蜀漢一伐時,人才凋零,將星黯淡,除諸葛亮外,唯有趙雲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