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被漢軍所據,霍峻則可從荷、濟二水用兵,向西攻占兗州諸郡。兗州與揚州之間的豫州,因被漢軍截斷與河北的聯絡,可以派出偏軍,采用招安、征剿並行的手段。
霍峻規劃的北伐路線,與徐達、劉裕北伐路線圖有不小差異。因有大運河存在,徐達在解決山東敵軍之後,回兵下邳、彭城,順黃河而進,兵破汴梁,直圍洛陽。
今無疏通淮、黃的大運河,霍峻自然無法仿照徐達的北伐路線。故在缺乏大運河為大軍運糧的情況下,霍峻必須找到新的用兵路線。
在霍峻深思之下,決意用泗、荷、濟三水,以為大軍疏通河、淮,聯通青,徐,以為大軍轉運糧草。
既選用泗水為北伐路線,那麼霍峻北伐的路線自然與二者不同。從泰山郡向西橫掃,繞過曹叡苦心經營的汝、渦、潁三水防線,采用大包抄的戰術,直擊洛陽。
霍峻眼下最大的問題便是擊敗兗州刺史王淩,攻略泗水流域諸城,彙合帳下大軍,順荷、濟二水西進,與諸葛亮彙合京畿。
“不急!”
霍峻在輿圖前踱步,說道“今冬季已至,魯縣距開陽路有三、四百裡,其中雖有治、泗二水連通,但河水乾涸,糧草運輸不易。今屯兵於此,先通糧道,其次破敵,徐徐而進。”
霍峻不是不想速通王淩,僅是王淩當下無意出戰。今漢軍受阻於魯縣,故倒不如先確保兵糧轉運充足,而後尋機破敵。畢竟在冬季作戰,不是漢軍的強項。
頓了頓,霍峻說道“今據葛相書信觀之,子龍將軍出熊耳驚擾曹叡,魏延順涇水擊長安。如孤所料不差,鮮卑今冬當會南掠河北。三方如有告捷,或王淩所部動搖,則為我軍破敵之良機。”
蔣濟點頭讚同,說道“直趨彭城不成,王淩畏公威名而不敢戰。今不如控引漕運,待資儲充備,至來年進兵。且今北土已寒,三軍多為南人,不宜倉促急戰!”
在霍峻與眾人深聊北伐計劃時,侍從趨步入帳來報,說道“稟大司馬,王淩派遣使者前來,今請見明公!”
“準!”
霍峻沉吟而笑,說道“且觀王淩有何意圖!”
少頃,使者裴徽趨步入帳,向霍峻拱手問好。
“魏使裴徽拜見大司馬!”
霍峻端坐榻上,問道“今君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說著,霍峻打量裴徽問道“君為裴姓,可是聞喜裴氏之後?”
“然也!”
裴徽麵露敬仰之色,說道“徽長兄裴潛,次兄裴俊。二君書信言及大司馬,無不快語深歎。今徽得見明公,深感慶幸!”
因王粲、司馬芝之故,裴潛與霍峻有過交際,算是朋友了。曹操南征荊州時,裴潛歸降曹操,今為魏國高層。與其兄弟不同,次兄裴俊在南漢任官,今官拜零陵太守。
裴俊之所以在漢任官,主要是因漢末天下大亂,裴俊送姐夫入蜀為官,不料蜀道斷絕,遂留在巴蜀。劉備滅劉璋之後,裴俊則出仕為大漢效力。
因裴俊與關羽皆為河東人,屬於同鄉關係。關羽賞識裴俊才能,曾伸手關照過。即便關羽去世,裴俊與關氏的關係頗深。
“既是故人親眷,可上座奉茶!”霍峻招呼說道。
見霍峻語氣稍緩,裴徽順勢說道“明公兵略超群,漢土半壁皆為明公所下,然功不得其酬,僅以江陵一縣為賞,徽深感為憤。”
霍峻微眯雙眼,問道“君為何意,可明言耳!”
裴徽儘量保持神情的從容,說道“公有開基立業之能,兵略蓋世超群,世人不能擋之。公何以自限,為千、萬食邑而勞身,何不如率兵開國,與漢魏成鼎足之勢!”
霍峻冷笑幾聲,說道“孤之所以禮君,非君為魏使,而是為故人親眷。今君勸孤行逆反事,莫非忘蔣乾之前事?”
說話間,霍峻從榻上起身,沉聲說道“中祖托國事與孤,陛下以子侄侍孤。古人言,乘人之車者分人之憂,食人之俸者解人之患,今豈能見利而忘義,因私欲而壞大事!”
“來人,將其扣下!”
霍峻吩咐左右,說道“為虎作倀,本該殺之。然因你兄在漢出仕,將你押送武漢,交由陛下懲處。”
顯然魏國在挑選使者上,有經過充分考慮。因裴氏複雜的關係,裴徽說服不成,也不會被立即處死。即便霍峻不顧裴潛的情分,也不能不顧忌裴俊的情感。
“明公!”
不待裴徽開口說話,他便被武士堵上嘴巴,直接押解出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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