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轉機?”
“有次我心血來潮,想去看看那個傻兒子到底長什麼樣,就和何方一起去福利院送襪子。那裡我從來沒去過,那次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看到他傻兮兮地跟一個小女孩一起在院子裡玩幾隻螞蟻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兒子就是輸給這樣的傻子的?我不甘心。我那天在那裡待了一下午,然後我注意到他很傻一根筋,小夥伴如果跟他多說幾遍做什麼他就會去做。而且福利院的阿姨說他認識字,會看書,就是有溝通障礙。所以整個計劃就基本在我心裡形成了,唯一還缺的就是如何把控好時機。”
“你的計劃是什麼?”丁月瑤問。
“9月8號那天我偷偷去了趟福利院,院子裡隻有傻兒子和那個女孩兩個,我就跟他們兩個說“跳下去”,他們兩個果然也跟著學著說起來。然後塞了一張紙條,寫著讓他在第三次停車時下車和一張橋的圖片。他有溝通障礙,所以我不擔心他會跟其他人講。那個女孩看起來也是個傻子,否則兩個人怎麼能玩到一起呢。”
“然後呢?你怎麼覺得他會去車上?”
“因為我看到那傻兒子手裡總拿著一個變形金剛,就跟我兒子在玩的是一樣的,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拿了一張兒子的變形金剛大貼紙,貼在老何的車窗上了。”
顧琛聽到這裡,回頭看了下劉安明,他立刻意會下去確認。老何的車現在還被警方扣在警局,五分鐘後劉安明就回來了。
他對顧琛說:“確實在車的右側靠後的窗戶上貼著變形金剛的圖片。”,安明邊說邊把剛剛拍的照片給顧琛看。顧琛點點頭,對耳麥裡說:“車窗上確實貼了圖片。”
李娟還在敘述著:“我按照網上學的方法,按著他的後腦勺對他說了十幾遍跳下去,跳下去,當我要走的時候,女孩拉住了我,我看她的眼神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她拉著我不放,所以我乾脆也對她做了一遍。”
“那最後怎麼會是王小小去跳的橋?”丁月瑤問。
“這個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了,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下次可以計劃地在精確一點。”
這時老張拍了下桌子,“你還想有下次?”
李娟明顯是被嚇了一跳,“沒有,沒有,不敢了,不敢了。”
“你學的什麼催眠術,這麼簡單?如果這麼簡單,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心理谘詢師了。”丁月瑤有點不太相信。
“網上說的,摁著他的後腦勺,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十幾遍一樣的話,他就會去做。”
“那你怎麼保證他一定會去跳那個橋呢?”
“沒關係啊,不跳那個橋,跳彆的地方也可以,反正也查不到我。不過沒想到,最後還真去跳了橋。可惜不是那個傻兒子。”
審訊結束後,大家在外麵議論開了,還是有很多人不相信,怎麼可能通過那麼幾句話就可以讓一個人去執行的。
“這個案子說不通啊。怎麼可能那麼神?”劉安明說。
“就是,會不會可能還另有其人,李娟是為了保護那個人。”隔壁隊值班的小何說。
劉安明附和道:“對,我也覺得是。”
這時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傳來:“李娟所用的不應該叫催眠,確切地說是一種心理暗示。當對象是心智不全的人的時候,執行起來難度就偏低。就像你對一個兩三歲的小孩,你讓他做什麼,他不會意識到有什麼危險一樣,如果他覺得你足夠信任,就會按你的意願去做事。”
幾人回頭看到許嫻站在身後,她略帶羞澀地說完這句話,就又靠邊站了站。神情雖然略帶疲倦,但是眼睛卻亮的驚人。
“我在學校修了心理學,剛才又跟我們心理學老師交流了下,所以不是我,是我老師分析的。”
顧琛這時也從辦公室走了出來,說道:“確實如此,我剛才也去了解了下,對於心智不全的人來說這種暗示,普通人在他麵前多說幾次也可以生效。但是為什麼最後是王小小上了車而不是小安,還需要後續再調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