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譏諷之聲,卻是帶著絲絲女兒家的憤聲,以及那虛弱之氣,倒似與他之間要說個明白。
竟然還記著這事?記著他說的這些話。
他第一次見她,是在左相府之內,那時他路過花園之中,遠遠便見她將姚月珍推下池水之內。
謝清雲一副不饒人的模樣,雖是女子,卻讓姚月珍與盛書蘭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那時他以為她是以勢壓人,便出口讓她得饒人處且饒人.
心中對於這樣的行為不解,似乎她身披靖安王府那層光輝在身,便可以肆意妄為。
如果對方未說,或者沒有封陽之事這些,顧南笙早已忘了。
隻是那時第一次見此人,也知謝清雲如此行事作風。
“我第一次見你,覺得你和一般無理取鬨的女子一般,可後來不是,發現合歡香之時,合歡香雖是南疆之物,但是我從不覺得會是你所為。”
謝清雲忍不住繼續追問。
“你為什麼覺得不會是我?我想退婚不是一日兩日,你怎知我不會為了自己要退婚,而陷害姚月珍呢?”
顧南笙連想都沒想:“你不會,不會做那般事情,因為選擇相信,所以不會懷疑。”
因為選擇相信,所以不會懷疑。
其實在宮內之時,一開始霄胤雖覺得她不會,但是因著她一直想退婚,還是有所懷疑的。
倒是隻有顧南笙一口咬定,她不會。
身子靠在身後的牆上,蜷縮坐在角落之中,忍著痛意。
看著站在坐在自己麵前的顧南笙,夜色黑暗,也遮住對方麵上表情,身子不禁顫了幾分。
“我母親去得早,我掌靖安王府中饋,除父親外,還能號令南疆軍,靖安王府管轄南疆,我隨父在南疆多年,我知道,我自出生便是萬眾矚目,卻也注定不能無憂無慮,玉瑤可以,我卻不可以。”
以往他對於靖安王府並無多少交集,雖見謝清雲次數不少,卻也是他第一次聽見一個女子如此開口。
謝清雲是一個驕傲並存的女子,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事情,她不該遭噬蠱之症所帶來的痛磨。
手中聚力,顧南笙掌風中溫熱的內力在對方後背之上慢慢散開而來。
謝清雲一時避開:“沒用的,在南疆,以往阿辰試過,卻沒有任何用,我隻要今晚忍過去便好。”
靖安王府從來不缺內力高深的人,這辦法……無用的。
將自己蜷進床角內,謝清雲低下腦袋,不複往日之姿。
“你以為我隻是有噬蠱之症嗎?每次症發作之時,我體內還會隨之而來冰冷交雜,疼痛難忍,那是母親懷我之時中了毒加上抑鬱而寂,我從母胎內帶來的病症。”
“我是靖安王府的長女,母親當年所中南疆一種奇蠱,那時已是懷了我,母親生下了我,同時那噬蠱之症也通過母體到了我的身上,顧南笙,你知道我母親為何早逝嗎?”
顧南笙搖了搖頭:“靖安王妃是太後的親侄女,從沒有人說過是何原因。”
“我母親乃是抑鬱而寂,加上當時中了毒,生下我,我體內也承受著所帶來的一切,後來在我五歲,母親因為心殤,早逝而去,顧南笙,你說我會不會也……?”
靖安王妃,在嫁與靖安王之前,曾對一人,難以忘勸過,在京中,也偶然聽人說過。
聽到此話,顧南笙心中一緊,沒有猶豫。
“不會,有我在,不會,噬骨之症不會,抑鬱而寂,更不會。”
聲音堅定,更是誠色。
從針藥包中一側拿出銀針,顧南笙靠近,在對方身上幾位穴位之處下針幾分。
“不是到了發作,才進行醫治,之後我會經常來靖安王府之內替你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