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無數碎片的湮滅,這個故事也該迎來屬於它的結局了。
豹豹已經做好了傳送離開的準備,卻遲遲沒有接收到任務完成的通知。
『嗷?怎麼回事?』豹豹調出係統麵板一看,直接原地豹炸。
祝影湊過去一看,所有童話都解決了一遍,任務的進度條才堪堪過半。
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伸手安撫地揉了揉小豹子的頭:“反正任務沒有時限,不著急慢慢來,就當度假了。”
“我們先回去吧。”
祝影回到旅館打算叫上塞裡斯一起回黑森林,打開房門卻看見地上一片淩亂。
托盤掉落在地上,茶壺茶杯碎了一地,紅茶順著地板縫隙緩緩流淌蔓延。
青年雙手背在身後,神色帶著些慌亂,勉強揚起和往日無異的笑容,語氣埋怨的嬌嗔:
“昨天晚上也太過火了…手腕到今天都還是酸的。”
“真的嗎?”祝影踏進房間,沒有回頭直接用後背抵著關上房門,目光一直鎖定著青年故作輕鬆的笑臉。
青年紅了耳尖,後退兩步撞到牆壁。正要起身退開卻被魔女摁著肩膀摁在牆上。
“神明大人…”
祝影沒有按照他的想象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是將他背在身後的手強製扯出來。
從指尖開始逐步歸為虛無,青年的大半手掌已經沒有了。
祝影垂眸看著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的手心沉默不語。
青年在事情瞞不住之後反而釋然地笑了,他偏頭親了親她的耳尖:
“…我想回家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說來有趣,從黑森林環大陸一圈走到走到王都這三年的時間就用儘了小人魚全部的壽命,可從王都回到黑森林隻通過傳送陣花了幾分鐘。
青年的幻化已經無法維持了,祝影托著銀色的魚尾把人抱住懷裡,一步步向著森林深處的鬼瞳湖走去。
哪怕正在一點點消失,青年的情緒還是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他環著她的脖頸,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閉著眼睛碎碎念:
“神明大人,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我說是你的祭品…哈哈,其實是假的啦。”
“主要是你身上有一種能量讓我感到很親切也很舒服,越是靠近共鳴越是強烈。”
“所以我想啊,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錯誤造物,有著同樣的能量從而產生共鳴…一開始接近你,其實沒那麼喜歡的。”
小人魚想要甩甩尾巴,意識到自己被抱在懷裡,又老老實實地打消了念頭。
“神明大人看過鮫人跳舞嗎?”
“和光會唱歌的人魚不同的,我唱歌好聽跳舞也好看,想不想看?”
“不接受拒絕哦…我這一生就隻能跳這一次了。”
鬼瞳湖到了。
今天的天黑的格外的快,似是風雨欲來,明月已然高懸夜空。鬼瞳湖的水麵一派平靜,水麵上清晰地倒映著幽藍明月的鏡影。
祝影俯身將塞裡斯放入湖水中,被勾著脖子進行了最後一吻。
這個吻不帶任何悲傷意味,有些瘋狂,有些急切,像是世界末日前最後的狂歡縱欲。
等到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氣喘籲籲了。
青年坐在岸邊,戀戀不舍地親了親她的唇角,耳鰭又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魚尾再度化作雙腿,青年扯下發帶讓一頭銀發披散,踏在了如鏡的水麵上。
鮫人獻祭的舞蹈,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祝禱儀式。
青年輕巧地旋身,在月光下舒展著身體,口中哼唱這神秘亙古的歌謠。在月光下、曲調中、愛人前,完成自己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舞蹈。
每一次俯身、抬手、頓足,都與水波共振、與月光共鳴。月光化作絲線,一點點編織在一起,在動作間逐漸成型,披在他的身上。
他燃燒生命跳著祝禱的祭舞,向不知名的神明祈願著賜予眼前神明祝福。
鮫人跳啊唱啊,他的身體漸漸輕盈,身形漸漸虛幻,靈魂隨著動作間被一點點撕扯開來。
他的神明坐在湖邊,披著他的鮫綃,在月光的見證下和他結為連理。
“如果您想要了一定要告訴我,塞裡斯的鮫綃永遠會為您準備一份。”
他的腳步永不停下,他的歌聲永不斷絕。
身披鮫綃的銀發身影在湖中心停下腳步,駐足在天上明月的月光下,湖中明月的倒影中,行了最後的謝幕禮。
“今夜月光很美,是個告彆的好時候。”
隻是刹那間,青年碎成萬千水珠,儘數落入湖水中,驚動了一片鏡麵似的無波無瀾的湖水。
祝影恍然回神,不解地眨眨眼,撫上自己的麵龐。
卻摸到了一片水痕。
月光編織的鮫綃還披在身上,和海螺吊墜一並,算是小鮫人於這個世界存在過的最後證明了。
塞裡斯,寓意月光,最後也葬於月光。是名字,也是終局。
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祝影拒絕了直接傳送。在湖邊就地躺下,指尖浸到冰涼的湖水中,靜靜感受著生命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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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裡斯不屬於這個世界,早在初識她就知道了。位麵和位麵也是不同的,這個位麵的小美人魚要和海巫用歌聲做交易才能換來雙腿還有承受刀刃起舞的痛苦。
而塞裡斯卻輕輕鬆鬆就能幻化雙腿自由行走,更不用說那人魚根本無法產出的鮫綃。
早在那時她就知道,這位送上門來的小鮫人,也是要解決的錯誤之一。
可是為什麼呢…她有點不開心。
視線一點點模糊,湖麵似乎又出現了那個翩翩起舞的銀色身影。但是這一切很快就與她無關了,她在月光中閉上眼,就此長眠。